凤霁清与肖子川两人分开之后,一个人溜溜达达去了百花楼的后院。
后院与前厅明显不同,这里没有嬉笑的吵闹声,却有最浓郁的夜色和无数竞相绽放的漂亮花卉。
一个人置身其中,鼻尖闻着清雅幽远的花香,眼睛看着飘渺深邃的夜空,心里便会慢慢生出几分闲适平淡的安宁感。
凤霁清舒展着四肢大大伸了一个懒腰,转着脑袋四处瞧了瞧,随后选中了附近一座Jing致风雅的小轩亭,走进去,侧身坐在一侧的栏杆上,微微扬起脑袋哼起歌来。
他哼出的东西很奇怪,曲不成曲调不成调,中间甚至因为记不住节奏而断了好几回,一曲终了,有人便在他的身后轻轻笑了出来:“凤公子的音律还是这样差啊,这么多年过去了,公子怎么就一点进步都没有呢?”
凤霁清回头,就见满园水泻清亮的月光中,一人着了红衫,手执长箫,正眯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揶揄的看着自己。
那人的模样邪肆妖魅,闲闲靠在楼体上的身体半边隐藏在黑暗中,半边沐浴在清凉的月辉下,光与影在他的身畔暧昧的交织,几乎让人分辨不清他是妖还是人。
凤霁清慢慢转回脑袋不再看他,眼睛看着满园飘渺的夜色淡淡道:“这么晚才出现,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那人笑了笑,也缓步走进轩亭中,在他身侧一米远的石凳上矮身坐了,勾着唇懒懒的歉意道:“对不起啊,楼里来了几个大人物,我这个一楼之主不得不陪他们喝尽兴了才能出来。”
凤霁清挑了挑眉,从木质镂花的栏杆上跳下来,抱着胳膊看着他有趣道:“没想到你还真开起ji院来了,不会觉得委屈了自己?”
来人,也即是百花楼的老板花满楼,闻言同样挑起眉峰邪邪笑了起来:“为什么要觉得委屈?我本来便是信楼楼主,做的都是那倒卖消息和散布流言的买卖,如今有了这家百花楼,我非但不需再如往常那般花大费力气去寻找消息来源,更可以日进斗金,与无数腰缠万贯的豪门绅士建立可靠的交流往来,如此一举多得之事,凤公子不觉得我其实是赚到了吗?”
凤霁清看了看他,低头小小声骂了他一句财迷心窍。
花满楼也不恼,说完了咂咂嘴,又扬声朝不远处的树影里喊了一句:“冥,出来。”
话音落,一身黑色劲装的冷酷男子立刻飞身而出,提着剑站在他的面前恭敬道:“楼主有何吩咐?”
花满楼笑眯-眯的朝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走过来一点:“去替本楼主提一壶上好的竹叶青来,一来就说了这么多的话,本楼主口渴了。”
冥完全不觉得他的要求有什么不对,只管低头应了声是,很听话的去办他的事了。
凤霁清放下胳膊朝花满楼走去,边走边摇着头悲痛的叹息道:“冥怎么还是这个老样子?这么毫无防备的跟着你这么个黑心肠的老板,我真担心他有一天会过劳死。”
花满楼斜眼睨了他一眼,无情的鄙视他道:“不知道当初是谁装可怜骗我认了主?又是谁三两句打发了我来祁城,一别十年不来见我,却叫我每个月都要传三次最新的江湖动态回枫林谷去?若论黑心黑肝,我花某人尚不及凤公子的十分之二三啊。”
凤霁清想了想,忽然倾身凑过去,拍着他的肩膀更加沉痛道:“花楼主辛苦了,人民会记住你的,主人也会记住你的,你可以放心的走了。”
花满楼一巴掌拍掉他的狼爪,哭笑不得的骂他:“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你当我赶着去投胎啊?”
凤霁清轻咳一声,微微摆正了脸上的表情,正经道:“不跟你闹了,我这次来祁城的目的你大概也知道,所以我想先和你通通气……那件事办的怎么样了?”
花满楼皱了皱眉,倾城妖娆的俊颜上居然破天荒的带上了几分担忧:“真的要这么做吗?”
凤霁清没回答他,只是是执着于上面的问题继续道:“你只管告诉我办没办成就行了,其他的事情我自有打算。”
花满楼叹息一声,妥协似地认真交代道:“消息都按你的吩咐散播出去了,很快江湖上所有的人都会知道轩辕剑已经现世,而且伴随着神剑的现世,有关上一任轩辕剑拥有者的秘密也会公之于众……到时候恐怕又会掀起一场不小的风波啊。”
凤霁清笑了笑,略略有些出神的看着远方:“我只怕这风波掀的不够大,不足以吸引那个男人亲自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