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的时候,还是在段嗜夜的寝宫,他发现他到成了这里的常客了。
“醒了?”冰冷的女声突然在他耳边响起,他转头,是游岚。
“嗯。”卿子璃倒吸一口凉气,“你怎么……”
游岚看了他一眼,低头,继续摆弄着放在床边的黑木箱子。
那箱子上的浮雕龙纹看起来非常Jing致,卿子璃挣扎着起身。一阵阵的眩晕感猛然直冲大脑,逼得他重新又躺了下去。
游岚语气没有任何起伏的说:“香味倒是散去不少,怎么做的?”
卿子璃犹豫着说:“有人给了我药。”
“是么。”
咯哒一声清脆的上锁声,一个机灵的宫女自动上前,拿走了那木盒子。
“是药箱。”游岚看见卿子璃探究的目光,冷脸解释,“是药箱罢了。你被抬进来的时候,亏的本宫整好来找夜儿谈论事宜,就顺道给你医了。”
“那我谢谢你了哈。”卿子璃尴尬的笑笑。
“哼,夜儿现在在御书房里与大臣讨论国事,一时半会回不来,你也不必在这里和我客气。”
“我没有……”卿子璃张嘴,却不知要解释什么。
游岚也不管卿子璃尴尬的处境,自顾自的说:“夜儿登基至今,也已有些时日了。”
卿子璃觉的自己和这女人也说不上什么话,干脆就闭了嘴,安安静静的听她说话说:“这天下,太平了。就该处理家事了……夜儿现在,还未曾有子嗣亲兄。”
“……”
“先帝在时,子嗣繁多。只可惜到最后都被夜儿给……唉,天下是太平了,可天下又怎么会太平。夜儿要是再无子嗣亲幼,我怕他就算是再强,朝廷里的那些大臣,也会有不听话的。难免会传出些不好听的话。严重了,就怕乱党再次掘起,黄袍加身,拥乱为王啊!”
“呃……”所以您说这话给我听……是几个意思?
“夜儿不肯留下和众嫔妃们过夜,这才是本宫最担心的……卿子璃,本宫不管你到底是谁……放过夜儿吧。”
“不是,”卿子璃疑惑,“你孙子不肯要女人,咋还怪在我头上了?!我又没绑着人,和他说‘啊,你别找你的妃子了,你只准找我’这种话吧?!”
游岚突然笑了,无奈的摇了摇头:“夜儿的痴情,就是遗传了先帝的……先帝是天下人眼中的昏君,昏庸无道。谁知他也是为情所痴啊……”
先帝,是她的孩子,没错的。
他本是一个罕见的千古明君的,直到他遇见了他心爱的宠妃。
他无条件的纵容对方的无理取闹和斤斤计较,他恨不得日日夜夜和她在一起。
游岚她不是没劝过,劝了,没用。
那女人是得了病了,绝症,罕见的病。
是她下的毒,她以为这样他就会死心,重新当一个明君。
她错了。
他为了治好她,听信jian臣谗言,挖人心,取人肝。说什么要一百个刚满月的孩子的心脏冶炼成的药丸,说什么要一千个女人的眼球碾碎后敷与他那爱妃日益溃烂的身体上。
如此荒唐可笑,她那傻儿子竟然都信了,也都照做了。
宁取天下人性命,宁不理朝政使野党作乱朝廷,也不肯放弃那一个女人。
荒唐!荒唐!简直荒唐至极!
最后一次见到她的儿子时,他披头散发,早没了往日的英姿飒爽。俊俏的脸蛋脏乱可怖,只有他的双眼,依旧是那么深邃,散发着迷人的光芒,他看着怀里的人儿。他的寝宫里早已恶臭冲天,气味都是从他怀里那具早已腐烂生虫的尸体上发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