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筠的主动到来可把陈福生吓坏了,这尊大佛自打来到他这,如今已经有小一年了,这可是除了那第一次必须的见面外唯一一次踏进他这道门。
白灵筠进门之后给戴沛川使了个眼色,戴沛川点了下头,从外面把门关上,然后便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外守着。
陈福生惊讶,甚至惊恐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穿梭,他被昨晚上那一脚踹的不轻,早饭都是歪在床上吃的,所以院子里的传言他也没听见,自然更不会有人嫌身上皮子紧跑到他面前来胡说八道。
白灵筠扫了一眼陈福生,自顾自坐到屋子里唯一的一把椅子上。
眼下见了这陈班主住的房间他才觉得自己那间房竟然还属于上等房序列里的,起码在面积上目测就要比这间大。这么一来,他更是奇怪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能让一班之主把他的位置放的如此之高了?
陈福生面带疑惑的坐到床沿处,心里琢磨着莫不是白老板果真把脑子给吊坏了,以至于现下性情大变?
白灵筠轻咳一声,拉回了神游太虚中的陈福生。
“陈班主,我今日前来是要跟您商量一下司令府堂会的事。”
一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咔嚓”一下劈在了陈福生的脑袋瓜子上。
“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去司令府上唱堂会,陈班主您是否有意见?”
白灵筠干脆把商量改成了通知,要不然等这动不动就走神儿听不清楚话的班主决定好恐怕要耗到晚饭去了,他可是从昨晚到现在还没吃饭,肚子饿着呢。
陈福生急喘了两口气,捂着火燎燎的心口窝强自镇定下来。
“您,可想好了?”
白灵筠勾唇一笑,“自然,要嘛怎会前来同您说道。”
陈福生瞬间被晃了眼,白灵筠的好模样在整个梨园行里是出了名的,不然就那油盐不进的性子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可像眼下这么笑语嫣然的八成连那本尊的师父都是不曾见过的。
白灵筠抚了抚袖口,继续慢悠悠的说道,“陈班主,前儿个我在您这唱了几场,这戏份儿您打算何时分与我呢?”
从戴沛川那得知,“他”到胜福班9个多月,半月前才登台演出,这一唱就是一连三天,赢得的酬劳还没到手就上吊自尽了。
这个空间里的人来了个一死百了,可苦了他白灵筠,来民国一遭,身无分文还被逼良为娼,若不是早上戴沛川拦着,他真要把衣柜里那些华而不实的衣服拿出去当掉了,眼下他身上半毛钱都没有,别说生活,吃饭都成问题,于是清早一起床他便向陈福生要钱来了。
陈福生一拍脑瓜门,立马蹬着腿从床沿上起身,朝木床后面的乌木柜子走去,一边从怀里掏钥匙开柜门一边说,“早就给您准备好了,都是这程子给闹的,倒叫您跑了趟腿。”
白灵筠没说话,低头把玩着细长的手指,陈福生的经济状况是不怎么好的,看这破败的院子和那些个瘦弱的小戏子就知道。眼下他才一开口要钱,陈福生便应的这般痛快,一方面说明有了角儿的加入,戏班子收入明显提高了,钱赚着了,掏钱也麻利。另一方面也侧面反映出,陈福生虽然作为一班之主,可对于白灵筠,他是没胆子管,更没胆子克扣他戏份儿的。
作者闲话:
戏份儿:只单场演出所得的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