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舟看着皓月当空,星光数点,不觉心中荡漾。
再看看树下那个倒头就睡的计浪,便在鞭上翻了个身,轻唤计浪说:“计浪,你的任务到底是什么啊?我们也好早做打算,你这样不告诉我,我可是一定要坏你的事的,让你一辈子也完不成!”
计浪本打算不理他的,现在见他说的无理,便霍地翻身坐起,“你还是逛逛就回去吧,要是谷主知道了,仔细你的皮!”
“哼!他是我爹,大不了关我几天,而且他常年都不回来,我跑出来他也不一定就能知道!你还是快告诉我吧,要不呀,半年很快就过去的,你完不成任务,就一辈子也别想回去了!”小舟说完,洋洋自得地看着计浪。
计浪虽是他的堂兄,却从来没听小舟叫过他一声哥哥,还总吃他的暗亏,这次被他逮到尾随出谷,也是有苦说不出,现在看他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别得意,我的任务要到堂口才能知道呢。那里现在是二哥在打理,看你见了二哥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张狂?”说完了,复又翻身睡下。
“那个武呆子!我才不怕他呢!”小舟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到武呆子那双铁一样的手,自己每次都是被人家轻易地拎住后脖子。
这时,一阵车轮声由远及近,片刻间,已经在月夜下露出形迹。
三马一车缓缓行来,却是昨天午间见的那威猛大汉和青年男女,那车中就应该是那盲眼男孩儿和老仆人了。
小舟这样想着,身子也未坐起,对着他们远远的喊道:“朋友,夜里赶路怪辛苦的,何不到我这里来休息休息,吃些干粮,祛祛夜里寒气,再走也不迟啊?”
虽是皓月当空,但突然看见悬于两树之间的一道白影,那三人还是吓了一跳,及到看清了小舟二人,那络腮胡子的大汉神情才放松下来,“原是二位小朋友,您这份休息的功夫却是了得啊!”
那个漂亮的大姑娘催马来到小舟面前,俏脸一昂,“小兄弟,昨天我就看你的鞭子很特别,原来还可以这样用啊,能不能也教教姐姐我啊?”
小舟立刻坐起了身子,在鞭上一拱手,说到:“最愿意为姐姐效劳了,不知道姐姐怎样称呼?”
那姑娘见他笑嘻嘻的好不正经,也不生气,只是从背后也甩出一条鞭子来,对着小舟睡着的一棵树横扫过去。那棵树本也不粗,被姑娘使力一拽,可就断了。
小舟无法只得收起鞭子,跳下地来,嘴里兀自喃喃“好好的怎么使用暴力啊,花花草草也是有生命的不知道吗?”
那络腮胡子的大汉随即赶来,对着那姑娘喝到“晓梦,不得无理!”
然后对着小舟二人一拱手,说“二位小朋友,舍妹鲁莽,还望见谅!我们还有急事赶路,就不奉陪了,告辞!”说罢策马就走。这时那车早已咕噜噜地过去了。
小舟好不失望,本来看见这行奇怪的江湖人他就很好奇,巴不得能结伴而行找些乐子,却不想人家根本不打算搭理他。现在见人家走远了,就不甘心地上去摇起了计浪的胳膊,好计浪乖计浪地叫个不住。计浪被他缠得无可奈何,只好收拾东西,与小舟二人追着马车夜行起来。
什么舍弟无理,还望海涵的话,自有计浪去向那大汉解释。小舟却是直奔那姑娘而去,开口闭口的姐姐长姐姐短。月色正自撩人,那晓梦见他色如春花,一双细眉一对凤眼神采风流,并无猥琐之态,心中也无不喜。小舟更有百般说笑讨好的本事,一路行下来,自是人人尽欢。
慢慢的天已放亮,晨光初起,照得远处的集镇亦真亦幻。
一行人在寂静的清晨住进了客栈,一夜未眠,小舟早已经迷迷糊糊了。进了房间一头扎在床上,抱着被子就睡着了。计浪无奈地摇了摇头,上前把他的靴子脱了下来,又把他身体扶正,然后才自己洗漱睡觉。
这白天睡觉可不如晚上来的安静,计浪本就易醒,虽然困倦,无奈外面总是太吵,他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踏实。这时院中又有一声尖锐的啸声,把计浪惊得翻身而起,开门向院中一看,却是昨夜那络腮胡子的大汉,自称叫唐万年的,与一伙儿人交起手来。
计浪的功夫,在绝尘谷年轻一辈里是个佼佼了。虽然小舟总是说他自己不输给计浪,却是因为他鬼伎俩多,轻功又好,计浪也从未认真的将他做为对手,数次都让他占了便宜罢了。
现在计浪看那唐万年,功夫极是了得,恐怕他和小舟加在一起也不是人家的对手。再看与唐万年对阵的那些人,虽功夫没有唐万年的高,但收招起式也皆有过人之处,唐万年虽一时未落下风,但时候一久,就难免要吃亏了。刚出谷就看到这样的许多高手,计浪不禁把素日那傲慢扬威之气,争胜夸耀之心尽皆收起,虚心静气地看人过起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