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好琉璃姐姐,你就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明天晚上就可以行动自由了,以后我一定加倍加倍地报答你,做什么都行。”
看着柴草上卧着的琉璃,小舟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又向着苍天大地祈祷了一阵,特意为她盖了被子,就毫无愧疚之心地开始行动了。
夜色如墨,室内烛光昏黄。
一袭金丝软被,刺得小舟满眼生花。
“琉璃,你今天是怎么了?还不快为公子把头发松了!”红绡嗔怪地看了小舟一眼。
小舟忙答应着,拿起一柄犀角梳,颤抖着手,把李公子发髻打开,瀑布般垂至腰间。仔细地梳了,用一根墨带松松挽住。自始至终,小舟都不敢看镜中李公子的脸,自己那无法掩饰的目光,是琉璃绝对不会有的。又轻轻为李公子除了外衫,脱了靴鞋,样样做得妥妥帖帖,似模似样。好在琉璃向来话少,如果现在说话,一定声音颤抖,无从掩饰。
小舟浑浑噩噩,一切全凭直觉,直至放下软帐,吹熄烛火,才如大梦初醒,汗颜不已。
红绡早已在脚踏上铺了被褥,轻唤他睡下,小舟深怕和她相处近了,被看出破绽,但又不得不如此,只得侧卧一旁,把脸偏向它处,胡乱睡了一宿。
次日起程,司马流云自有一番相送,虽不见小舟,但想他行事一向古怪,竟不以为意。
出了谷口,早有一乘小轿等在那里,小舟心下惊讶,虽见李公子行事不同一般,却猜不透是何来历。
轿夫行走得四平八稳,速度却是惊人,小舟开始自然轻松跟随,时间长了竟然有些乏力,见红绡面色如常,更觉惊讶,李公子身边高手如云,自己虽能一时跟随,但早晚败露,也于事无补,终不能得偿心愿,不由暗自神伤。
想相处月余,他对自己并无半点特殊,今日不见自己送行,竟也没有不快,显然对自己并不在意,想到此,心情更加沉闷难捱,又想他神仙般的人物,形容举止无可挑剔,自己在他眼中,不过一届顽童,又怎么能引他注目呢?就算勉强纠缠下去,又有何趣味可言?
心念至此,主意已定。
是夜月朗星稀,李公子突觉眼前白影一闪,却见小舟一脸肃穆,立于身前。
见他低低一拜,道:“公子远行,小舟特来送别。希望他年有缘,再得相见。”
说完,径自去了,身形如蝶,翩然而逝。
那边红绡却见琉璃满脸娇红地飞奔而来,不禁嗔怪道:“这么毛手毛脚地跑什么?”
琉璃羞红着脸,却一语皆无。
……
又是一个金秋时节,联年的丰收使金雄国力更加强盛,百姓富足,商业繁荣,贺水城里的朋来客栈也换了面貌。
把整条街都盘了下来,现在的朋来客栈更名为朋来商运,除了原来的住宿外,还提供存货托运,货物抵押借贷,往来路途保镖等服务,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如火如荼。
然而作为当家人的计浪,却一如既往地面沉似水,郁郁寡欢。
因为,小舟还没有回来。
如果当年不是自己纵容他与自己同时出谷,他也就不会失踪。如果小舟有什么不测,自己虽死也难辞其咎。
三年了,虽然他一直坚信,以小舟的聪明才智,一定会化险为夷,平安归来,然而苦寻三年,却无半点消息,午夜梦回,不知经历怎样生离死别。
“小舟,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二哥为了寻你,游历江湖四海为家。而我,就壮大你手创的丐帮,传讯天下。计家为了你,也算劳民伤财,多方打探。然而三年过去了,竟无你丝毫消息,小舟,你是否还在人世?如果还在,为何又没有半点消息?如果不在,又为何不来向我诉说你的冤屈?觉得我没有能力为你做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