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
“纳兰,我说一句话吧…”我靠在墙上,抱着双手。
纳兰和我抢,笑:“我先说。”
难免想起那天,在王帐,韬光养晦的纳兰公子认认真真摸我头,和我争论他能不能摸我头。
所以啊,人不能太聪明,更不能太谦让,端着的本领太高会让人敬畏,偶尔松懈,也许就被某个傻瓜记住,念念不忘。
“苏慕你说,如果你和琅琊比傻,谁会赢?”
我没有预料到气氛会突然变得这样轻松,也跟着他说话:“赢的人,一直都是纳兰公子吧?”
纳兰笑,扇子支着桌子,像老学究:“苏慕,我不得不说你有时候很聪明。”
我识相地等他的下文。
他继续:“可是最傻的事都是聪明的人做的,傻子做不出最傻的事,对吧?”
我无所谓地笑,继续等。
“麻烦的事,琅琊好像比你还要聪明,”深琥珀色的眼睛逼视我眼睛:“你懂我意思吗?”
如果不是璎珞的前车之鉴在先,我会认为纳兰和琅琊有什么。
事实是,能够迷上妖Jing的人不论如何,骨子里都是有着点妖孽性格的,而纳兰现在是一副良民模样,当然,也有可能是他道行太深,我无能为力。
“你不会说让我放过琅琊吧?”
纳兰点头。
我连眼泪都差点笑出来。
恶俗的情节,何必呢?
不是偶像剧,却跑出来个人来劝我放手。不是武侠剧,却两个人都伤痕累累,不是玄幻剧,为什么会有所谓的心灵相通,明明刺的是琅琊的左心口,我却疼得窒息。
琅琊曾经笑说:可以与整个世界为敌。
一语成谶。
连纳兰,也站到了对面。
真讽刺。
“等到你可以站到琅琊身侧的时候。。。”
“没有那一天。”我打断他的话。
在王权集中的社会里,也许在底层,出身并不那么重要,可是到了权力金字塔的顶尖,如果没有杰出的家世背景,没有一个姓氏的人作为后盾,将会走得举步维艰。
“所以你要放手了?”纳兰仍然是千年不变的笑容。
“这不是你的事。”
我的每句话都等同于找死:
“我放不放手,与你无关。”
“我和琅琊的事,与你无关。”
“我的背景,和轩辕卿的关系,与你无关。”
“再多说,我会当作你是在挑衅!”
纳兰的表情,像是被人推倒在地,而且跌断了腿。
然后,笑了。
很少看见这个城府极深的人这样毫无内容的笑,像一个一无所有的人,走进华丽的王国,却被告知,里面所有的东西都不是他的。
“说吧。”我靠在桌子边沿上,双手反撑桌面。
“说什么?”
“说你在试探我。”我敲击桌面。
“怕你砸我…”
纳兰的话被打断——我随手抓过茶壶砸了过去。
纳兰轻巧闪过,解释:“我只不过是不想琅琊跟所有人战得伤痕累累的时候你忽然在他背后捅上一刀。”
“我不会背后捅人刀子。”我反驳。
“我知道,你一直都当面捅。”
纳兰看着躺在床上的琅琊。
我无言以对。
“其实你不用做什么,只要在他战得最艰难的时候转身离开就成了,那一刀绝对刻骨铭心,”纳兰说:“这也是我正担心的。”
“那没必要,”我劝解他:“他最艰难的时候也会是我最艰难的时候,那时候我未必有力气来上这一刀。”
纳兰笑:“我可以把这看作一个承诺吗,执子之手的承诺?”
我扬扬眉毛,拒绝回答。
又补充:“如果今天的事再次重复,我这一刀会给你。”
从王府的拜访,蓄意地招惹我们,到带走琅琊,他做得天衣无缝。
“你许诺过相信我的话,”纳兰手掌按上我肩膀:“剩下的话,你听着。”
“既然琅琊可以为了一个轩辕卿赌气去找男倌,你也可以为了一个男倌给琅琊一刀,这个,我从不怀疑,只是你下次下手可以更Jing准点,捅出的伤口最慢应该要能在十天内愈合。”
我被纳兰的郑重其事镇住,忘了男倌的事。
“为什么是十天?”
(如果你们真的对LC无法忍受的话,就去露西弗看吧,或者,顶多我答应蜻蜓不V就行了。晚点还会有一章,可能有点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