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章
“哥哥,哥哥,你看咱们种的梧桐树长得多高,等到明年我们肯定可以爬到天上找爸爸妈妈了。”
庄鸣安稚嫩的小脸上充满喜悦,而年仅八岁的庄鸣平露出不符合自己年龄的表情,怜爱地伸手摸了摸弟弟的脑袋。
我的手怎么不能动了?庄鸣平吓了一跳,只感觉手臂又酸又麻,仿佛被无名地重物压得死死的。
“筠儿,筠儿?”
睁开眼,有些呆愣地看了看眼前的人,“云凌峰?你怎么在这,鸣安呢?”
“什么鸣安?你睡傻了!”云凌峰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萧远筠不愿意见到他的样子更是火上加油。
“我怎么在这?姜洛禹呢?”萧远筠不明状况地继续发问,他最后的记忆是在姜贵妃的湘苑。
云凌峰的脸色顿时变得有如素描画中的Yin影,“你现在该担心不是姜洛禹,而是你自己,朕的爱妃光天化日在朕家里和旧情人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随便你怎么想,”知道自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萧远筠反倒一脸轻松,“反正我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这还不是见不得人的事!难道一定要让朕看到你们在床上滚来滚去才算吗!”一想到平时这个对自己毫无感情的萧远筠乖顺地任人搂着,他就有种想杀人的冲动,姜洛禹若不是太傅的儿子,自己肯定会马上斩了他。
“胡说什么呢!我和姜洛禹之间可是清清白白的,大家都各有家室,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萧远筠急忙撇清,转而又觉得自己像是被捉jian在床忙着给丈夫解释的妻子似的,脸上不由得一红。
“你也知道自己是有家室的人啊。”
“不过估计很快就没有了,”萧远筠迅速补上一句,转移话题道,“言贵妃那边估计很快就会有动静了,你最近留心着点,我想这场闹剧很快就结束了。”
“在你眼里这一切就只是场闹剧而已吗?”萧远筠的话并未给云凌峰带来太多喜悦,反而让他的脸色更加难看,“既然你没有给朕戴绿帽子,就老老实实呆在这里,朕还有事先走了。”
看着云凌峰气冲冲地离开,萧远筠也难免有些恼火。“他气个什么劲?我怎么说也晕倒了一次,什么态度!”
“少爷,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啊,”绣婷无奈地递上茶水,“多少人挤破脑袋都看不到皇上吃味的模样,您还不满足哪!”
“吃味?”萧远筠好笑地品着茶,“吃谁的味?我的还是姜洛禹的?该不会他对我去湘苑有所不满吧!”
绣婷叹了口气,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今个她可算明白了。这么聪明的主子,一遇上感情也难免成了呆子。不过这样也好,总算是有了十几岁的样子,平时总觉得他太老成了。
“少爷,你真笨,你没看出来皇上对你有意思?”绣立在一边沉不住气,直截了当地回答了萧远筠的问题。
“哈哈——”萧远筠突然大笑,仿佛是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笑话,“我就算相信言贵妃对我有意思都不会觉得云凌峰对我有意思。”
“少爷,你——”
“立立,”绣婷止住绣立想要说的话,“少爷喜欢自欺欺人,我们做丫头的就不要多嘴了。”
“呵呵,姐姐说的是,少爷就喜欢欺负人,也该尝尝自己骗自己的滋味了。”
萧远筠尴尬地躺下转身面向墙壁,他不是不明白,只是有些事并不像绣家姐妹说的那样简单。
他现在或多或少明白了敏敏当初说的话,对于敏敏,他从来没有过这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归根到底萧远筠也只是把她当成是妹妹看待。可云凌峰不一样,过去的萧远筠给他上了重要的一课,让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就是名副其实的恋爱。云凌峰的一举一动中确是隐隐约约透出一丝暧昧,但也仅仅是暧昧而已。自古帝王本无情,两年的时间足以让萧远筠明白这个道理,云凌峰对任何人都没有怜惜之情,在他眼里只有两种人,有用和无用。现在的自己无疑是归为前者,只不过萧远筠知道,云凌峰迟早会坐稳江山,到时候自己就没有了任何利用价值。在这宫中唯一的例外只有姜贵妃,云凌峰虽然从未在她那边留宿,却总是用温柔的眼光看着她,如果说云凌峰会有爱慕的人,恐怕那个人也会是她吧!
走出凤鸾阁,云凌峰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尤其是想到自己看到的那一幕,他马上又有了把姜洛禹手刃的冲动。当他把萧远筠从姜洛禹手上抱走时,那家伙竟然敢明目仗胆地用那种爱慕的眼光看着萧远筠,自己反倒像是棒打鸳鸯的恶人。不仅如此,他恼怒地回想着前几天的那个夜晚,自己堂堂一国之君竟然欲求不满做了春梦,而梦中的另一个主角还是个男人。一场闹剧,在那人眼中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从来都是以一个过客的态度来看待所有事,自己却是置身事外,仿佛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人。云凌峰长吁一口气,这件事还是暂时放到一边的好,反正萧远筠跑不掉,大不了看紧一点,眼下最重要的是怎么把最后的准备工作做好,时间已经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