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浩渺,一条悬天吊桥,不见两端,其上立了一人,摇摇晃晃,境况十万分凶险。子卿虽未清醒,去能察觉脚下无物,人悬高空,身外风轻云动。
心上了发条般,一紧再紧,又无处使力,全身软如面条,也曾想就此倒栽,不必再受这般不上不下,心痒难安的摧残!
子卿吸气、再吸气,虽是作用不大,却渐能感到那一丝垫底绳索,强力压制心神,微微挪动一寸。
“啊——!”子卿乘风而上,绳索竟荡起来,软掉的腰身却是不听使唤的崩直,企图阻止那去势。双臂也不由大开,如大鹏展翼,尖叫不已,大脑也立时充氧,清醒不少,只觉高空失重,欲飞不敢,活命艰难。
“好玩不?”子卿听得那濛濛之声,身子不由自主的凭绳荡漾,已滑到最低端,虽是没坠落,早已吓得是魂不附体,脑子更是不听使唤,只图一身恶气爽快出口。
“——好玩你妹!好玩你妹!”
“你在骂我!”绳索往上一抖,子卿双腿欲跪不能,两手更是无处可依。一个前倾,勉强翻了个云筋斗,双脚仍是点在了绳索上,欲吐出口的心脏又勉强落回了心房。
“好玩你妹不?”子卿双腿抖得不行,再也不敢胡言乱语,这混蛋岂止通灵,完全是慧眼看三界,比之妖Jing不知要厉害多少倍了。
“你是谁?”绳索情绪渐稳,不再乱荡乱抖,子卿也平稳着了力。
“通天桥,小鬼……”声音小了去,子卿倾耳也听不清,下一瞬便被一股强力从云端上推了下来。
“救……!”强风入体,呼吸不能。子卿手脚挣扎,努力睁大双眼,没有底,看不见底,似乎也到达不了。
“子卿!子卿!”上方是突兀石壁,额头上是一片温热。子卿在石床上醒来,田禾丰正在替他擦拭满头大汗。两人视线对个正着。
“醒了!”田禾丰大叫,上官步月射到床边,坐下,问向子卿。
“什么叫好玩你妹?!”子卿坐起,摇了摇头,咬牙狠狠道。
“是根绳索。”田禾丰和上官步月不懂,脸上布满疑惑。
“是云端顶上的一根绳索,两边不见端末,我站在其上,不敢下跳,它竟敢逗耍于我,吓得我丢尽三魂七魄。”子卿忆起梦境,甚是后怕,这真是玄之又玄,魂穿不算,还来玄幻!
“你做噩梦了,醒来就好。”田禾丰握了子卿手,子卿想起昏睡前的事,使劲扯出手,只怔怔望着田禾丰,虽说是生命曾可贵,爱情价更高,可这临近的惨死一事,他还没想好。
“我们得进宫见皇上。”上官步月没等田禾丰过激反应,便将他情绪抚平下来。田禾丰也知道万事都以子卿活命为首要,当即看向上官步月。
“你觉得皇上能帮子卿?”田禾丰虽是没有想到好办法,却不认为皇帝老儿能成事,否则也不会死那么多任嫡亲皇子。
“总要一试,只有帝皇真身才能领人进入千幻境。”上官步月怀有侥幸心理。子卿刚才所言的梦境便是昭示之一,而上官族卷也有祝融洞一说,再加上陆晁令的《欲尚经》,虽是不见眉目,却也不是一无所获,他能肯定轩辕一族也应有较为详尽的族卷可供参考。
“他帮不了我,而且老喜欢牛不喝水强按头。”上官步月一怔,方明了子卿并不想回皇宫,也不想认轩辕建宇做爹,这傻小子,死到临头了还嘴硬。
“你想惨死?!”子卿瘪嘴,大凡有生命的谁想惨死去。上官步月是明知故问。
“皇上若真有救你的办法,我们能偷来么?”子卿细想片刻摇头,在御花园时,轩辕建宇说的那番话他是清楚的,轩辕建宇确实留了口,没有将秘密全抖出来,这秘密大概也是一代口传一代,无书卷实物记载如何能窃来。
“那你说怎么办?”上官步月叹了口气,他知道轩辕子卿脾气是犟的,通常认了理,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去吧,去皇宫!找皇上。”田禾丰瞧着犹豫的子卿很是着急,子卿吐了口气,垮了两肩,甚是无奈的点头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