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不见五指,叉开的五指在华光下渐渐清晰,一团华光从手上扩至整个人,子卿仿佛是在夜明珠里,内里先天罡气如云如雾将其缠绕。
黑夜,拂晓。
高山峻险,大海无际。海中小岛,吞云吐雾。一会儿清明艳丽如仙境,一会儿雾霾晦暗如地狱,一群游鱼露出背脊和旌旗傲游其中。
气罩浮在海崖下的海面上,像海崖的圆润大眼,监视着附近海域。
一条离群的游鱼像是受了惊吓,将尖如鼠嘴的脸露出海水,环顾危险的四周,见四周无甚危险,又才沉入水中。
一张血盆大口镶着锋利的牙,像是海雾幻化而来,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这条游鱼身后,游鱼转身游入张开的凶险大嘴。
气罩里,子卿挣扎起来,气罩前后左右,上下摇摆,海浪一层层远开,海chao两分,犹如夜明珠的气罩滚动在一条由海水筑墙而成且永无尽头的水道上。身后chao水席卷,彷如啃卷了尖牙利齿的猛兽大嘴。
子卿停止了挣扎,气罩受海水阻挡,倒灌的海水渐渐浮起气罩。气罩停在了宽阔无际的海面上,阳光反射,气罩如明珠璀璨。蓝天纱云下,海鸥,游鱼蜂拥而至。
尖嘴,成群成片的尖嘴钉在气罩上,气罩凹了又反弹,恢复了又凹,有些则是被无牙游鱼的嘴吸凸了去,险险而破。
子卿从哚哚的啄击声中醒来,他睁眼四望,首先看到的是密集的嘴喙,气罩已被各式嘴包围,光芒只是从羽翼的缝隙里可见一丝三缕,脚底是海水,更有一群推挤来去的游鱼。
血泼在了气罩上,染红了鸟羽,一双双Yin蜇的眼。脱落的羽毛在水中上浮,在光隙里飘飞。
安静,静谧。子卿喘不过气,他知道这之后大抵会是鲨鱼,海上鲨怪他没少看这类书籍。这情景最合适不过了。
果真是鲨鱼,变异的锋利的牙一口咬在气罩上,咯嘣咯嘣子卿听那牙齿脱落的声音。一条年轻的鲨鱼,转眼闭了嘴,垂垂老矣。之后,大抵是没了之后。正偷着乐的子卿感觉到了脚底的尖锋。
大头旗鱼正举着长长的喙子顶着气罩,直往上捅。那聪明如人类的小鬼,并不硬插,而是飞快的转着身子如陀螺似地,强钻,子卿已感到脚心上的疼痛,抬起了脚,跳到另一边,然而又一条旗鱼,再一条旗鱼……
气罩上居然匍匐着一条锲而不舍的大头旗鱼,整个人被五个长喙子构成的五角星,框在正中,而另一条旗鱼已从空白的中心点由下自上的钻来。
子卿闭目静待,每一刻无一不是煎熬。
他不记得是如何来到这鬼地方的,只记得父皇轩辕建宇在龙阳大殿里朝他飞扑而来。他先是躲过了一遭。轩辕建宇怒了,接着腾飞而上,从天而降,他便被死死压在门槛前,看父皇下伏的姿势,子卿高叫救命的晕死了过去,隐约记得浓厚的血腥味,到处都是黏糊感,热的更是要命,还有父皇的血眼,全身爆炸似地疼痛再他挣扎之后愈来愈烈。
父皇的喘息,偶尔掠过嘴的唇,子卿抱膝坐了起来,现下他实在后悔当初莽撞,救田禾丰搭上他命不要紧,这会儿活着的本义于他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醒!啪!醒!啪!醒!醒!啪!啪!”一耳光,又一耳光,再一耳光。
羽毛,扇团点缀,迤逦张开,纤细的长脚踩着高步,在昏迷的子卿面前昂首挺胸的踱来踱去。
子卿感觉脸上火辣辣一片疼,睁眼便是怒吼!
“死孔雀——滚一边去!”那鸟飞起一嘴啄在子卿头顶上。子卿方抚着疼痛的脑顶,看清了高弯的羽尾。咦,这货不是孔雀!像是野鸡!对,是变异的野鸡!又是一爪子拍在子卿微肿的脸上,此禽兽双目怒瞪,子卿大惊失色,摸了火烧火燎的脸,暗道这货又是一个通晓心境的。
“尼玛,你长的不像凤凰,不是孔雀,也不是野鸡,你这禽兽到底是啥货?”
这是一只未长大的每十万年方出一只的九天皇凤,皇凤每一万年为一年轮。此小皇凤俗名霸天,尚未满周岁,修真界里已历劫三万五千年。霸天气的丫开了翅膀,倒栽地上,伸直了腿。
子卿看了四周,仍是海域,不过他在海边,背后是小岛。岛上风景一般,像是一个90年代远离人类的海岛。
“喂!”子卿戳了戳倒在地上装死的鸟,这货仿佛也受不得先天罡气的一指禅,腹部灼疼,爪子撑地,双翅一煽,飞了起来。
“你这混蛋,爷从海怪嘴里救你出得升天,你竟这般侮辱本爷鸟格,认不得爷,怪你自己没有见识,什么孔雀、野鸡、禽兽、啥货。本爷出生在十万年前,一万年脱壳,三万年修道,历劫三万五千年。早成Jing魔体,鸟算啥。爷想是啥便是啥。”小皇凤霸天说了一大堆人话,抱了翅膀,背着子卿,跺了步子到海水旁,踢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