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救我,呜呜呜……”小家伙紧紧地抓住莫涵的手臂,把头深深埋进安全的怀里,肩膀不停地颤动。
这小鬼竟然以如此楚楚可怜的方式在偷笑,真是败给他了。不过,戏还是得演下去的。莫涵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将小家伙递给身旁的落桑。向前,双手交叉微微俯身。
“大祭司,忧国忧民,身体力行,晴儿受教不浅。这番上神盛怒,晴儿也曾窥探神意,只是,”故意顿了一下,满含深意地望着台上的人影,“晴儿所得到的神示与大祭司的不尽相同。”
全场落针可闻。
大祭司脸色依旧,笑若春风,但袍内的双手似乎在尝试什么新动作。
“上神以灾示警,只为清翔妖气乍现。然而,据晴儿所见,此祸早在十二年前就有迹可寻。当年与索和(邻国,信奉战神)一役后,我国瘟疫泛滥,多亏上神力挽狂澜,清翔方躲过一劫。但就在那时,上神发现一个日后可能会引起灾难的迹象,尽管当时还未成气候,但慈爱的上神曾将下神示,地处深陆的漠越边城竟在三月下了一场虾雨。可惜并得不到子民足够的重视。大家大概没有发现,那天刚好是三月十九,而此次大旱也开始于三月十九。韩炎悟年仅三岁,大祭司不觉得这个玩笑开得有些过头了么?”说着,莫涵渐渐向祭台走去,脸上一片肃穆,犹如神坻,“苍穹听之,献以我身;昊日见之,倾以我心;清月证之,奉以我神;尽舍彼俗,以敬上神;尽去尘愫,以许上神……”微合双眸,童音清越,仿佛与三岁的自己合而为一。
这时,莫涵已到了台顶,缓缓地走向一身雪白的大祭祀,“那年,当上神令我魂魄重归时,昱晴的一切便全部属于上神。我想,大祭司也一样吧。”烈日映在如雪般的小脸上,隐隐光亮四溢。
莫涵并不打算听对方回答,继续一字一顿:“清翔子民,是神之子民。昱晴身为皇子,子民有难,不能坐视不理。昱晴作为下任祭司,子民受尽煎熬,更是义不容辞。”微微俯身,“望大祭祀赦昱晴逾越之嫌!”
韩泽秋轻扶起眼前的小人儿,先不说他是自己的侄子与接班人,单凭他仅九岁就有如此从容与睿智,已足以令人折服。心意已定,其实这样解脱也未尝不是最好的选择。
莫涵怔怔地望着正扶着他笑得和煦洒脱的皇叔,右掌心紧握的是刚刚对方塞给他的东西,这触感,这形状,自己不会猜错:凝魄之心!清翔大祭司代代相传的信物。
错觉么?
他刚才居然对自己耳语:“好侄儿,继续吧。做你想做的。你左掌心那个叫蝶魂清心,战神代言人的信物。谢谢!”
他知道?
解脱么?
眼前人一派云淡风清,白衣在阳光下格外出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