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膝跪在床上,我第一次很主动地吻了他。
“洛。”
他舔舔双唇,笑眯眯地:“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求本宫?”
“不是。”我微微扬起头,“平时你比我高,所以我听你的。现在我比你高,所以你得听我的。”
“哦?”他颇有兴趣。
“呐,等你的伤好点之后,我就回大泽去。听着,这段时间里,你去找墨麟也好,去找奎鸢也好,都不能忘了我。等到有一天我再来找你的时候,你必须在第一时间叫出我的名字。明白了吗?”
呼延洛的眉头愈皱愈深。
“不行,本宫不准。”
“准不准由不得你,我现在比你高。”
呼延洛黑线。
好吧……这个狗屁理由。
“……我,我是怕哪天蛊毒再次发作,在你心脏那补上一刀……我会恨自己的!”
呼延洛沉yin片刻,道:“你回大泽又能怎样,在这里,至少还有本宫在身边。”
我低下头,绞着衣角。
回去,我会拥有亲人,会拥有整个国家,会拥有那一片美丽的山脉,会拥有数不清的好吃的。
但是……
没有你。
“宫主,水来了。”
墨麟推门进来,把装满水的木桶放在床边,用毛巾轻柔地清洗他的伤口。
清水很快变得淡红。
我不敢看下去,穿好衣服,下楼去洗手臂上的血。还未完全凝固的红色像烟一样飘转在水中,而一刻钟之前,它们还在洛的体内奔流,构筑生命的堡垒。
血融于水,而水,却是天下间最易逝的物质。
触摸着这种物质,指尖便有一种触摸天地的微妙感。
我发了一会儿呆,把手擦干,走到厨房。
晨柳坐在厨房外的院子里,守着嗞嗞作响的小药壶。
一阵史无前例的恶臭充斥了小院子的空气。
我捂紧鼻子,发出的声音闷闷的:“这次又是什么啊……”
晨柳嘿嘿一笑,道:“主人,你捡到宝啦!我找到了以前师父自配的偏方,解毒功效特别好,而且可以加蜜糖!”
“阿尼陀佛,善哉善哉。”
我松了一口气,在厨房里溜达了一圈。
“晨柳,这儿有补血的药材吗?”
“有啊。”晨柳走过来,问道:“怎么了?”
“嗯,待会弄点过来吧。”
晨柳仔细看了我的脸色,知道出事了。
我小声地把事情告诉了她。还没讲完,她就焦急地跑到楼上去了。
小药壶叽咕叽咕地开始冒白烟。
这种东西,喝了大概也是这样罢。
于是我跟着上了楼。
呼延洛靠在床上闭目养神,晨柳在给他抹膏药。
伤口已经止了血,细细的一寸长,被雪般的肌肤衬得猩红而狰狞。
晨柳把绷带交给墨麟,一边收拾床单一边道:“宫主,这一刀擦伤了琵琶骨,其余的并无大碍。但是,在我允许之前,不准再使用萦魂带,万一落下病根子,我可不管啦!”
呼延洛微微点头,望了我一眼,眸子里流动着淡淡的微光。
“不要用太好的药,让它留个疤。”
晨柳呆了一下:“哦……那我先下去配药了。”
她抱着比她还大团的被褥消失在房门外,墨麟收拾好东西,追上去帮忙。
房里,剩下我和他两人。
洛把我揽过去,轻按伤口的位置,柔声道:“看,这是你留下的哟。”
我拍开他的手,凶巴巴地道:“还碰,你真以为自己是关云长,刮骨疗毒谈笑风生啊。”
他微微笑着。
“还好。不过,在你面前,我用不着这样。”
“呃?”
洛把头枕在我肩上,眉头有一点儿颤抖。
“真的好痛啊……我宁愿刀还插在里面,凉凉的也许会好受一点。”
“你真是……”
我隔着纱布给他吹伤口,鼻子不知为什么感觉酸酸的,总想到喷嚏。
他拉过我的手,放在他腰上,又伸臂抱住我。
“朔云……陪我,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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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有点小抽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