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
灰墙,破窗,石床,结满蜘蛛网的角落,坐在这个熟悉的房间里,涟弈缓缓转头看向那一脸笑容的贺兰言旻,嘴角抽搐:“为毛我还是要关禁闭!”
“哎呀哎呀,别激动~”贺兰二少爷挥了挥手,轻松自如,“这是个多好的机会。”
“……呵呵,我很乐意和你分享……”
“听我说,祈凤。”低头凑到少年耳边,贺兰言旻压低了声调说道,“既然你被关了禁闭,那么就不会有人关注你,在禁闭的这段时间里,你都是自由的。”弯眸一笑,某人抬手拍上涟弈的肩膀,“待会换上衣服,跟我去祠堂。”
“我说……言旻大哥……”默默抹去额上的黑线,涟弈面无表情地看向贺兰言旻,默然开口,“你确定你这样不算是胳膊肘往外拐吗?”
闻言一愣,贺兰言旻缓缓扬起唇角,说道:“我只是,同样想知道答案。”
半个时辰后的贺兰本家内院,穿着一身灰蓝色的仆佣短衫的涟弈低头跟在贺兰言旻身后,向着本家祠堂走去。
为了掩人耳目,涟弈装作贺兰言旻手下的一个小厮,借送饭的机会潜入祠堂。由于贺兰言旻常年居住在神木林深处的灵兮宫之中,虽身边仆从众多,却大都驻留西院很少外出。所以只要换上短衫带好帽子,就很难被人认出来了。
“我说言旻大哥……从之前开始,你就一直笑得很诡异啊……”暗自打了一个寒颤,涟弈从帽檐投下的Yin影之中抬眸望去,心中格外无奈。
这位本家二少爷也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自己一个人在那儿笑得甚为愉悦。若不是知道他神志正常,自己早就把他当做神经病了。
“难道祈凤你自己不觉得有趣吗?”完全忽视了对方异样的表情,贺兰言旻微微俯下身子,笑颊粲然,“方才你为了从长老那儿脱身,竟然谎称自己喜欢小晖。我看你自己倒是没觉得有多别扭,但小晖他又会怎么想呢……哈~真是想想就觉得有趣啊~”
“……情急之下随口一说而已……阿晖一定不会放在心上的……吧?”闻言便是一愣,某只小凤凰忍不住细细思索下去,脸上的平静顿时就保持不住了。
貌似……造成了好大的一个误会?!
内心原是一阵惊恐,但当想象中贺兰晖兀自抓狂的样子浮现在眼前时,涟弈又突然十分想笑。
估计阿晖现在,已经纠结到茶饭不思了吧……
“咯,你自己不也笑了?”
脸颊被人轻轻一戳,涟弈扭头躲开贺兰言旻的视线,强行摆出一副严肃的模样:“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好笑。我才不是那种把兄弟当笑话的人!”
“是——吗?那就不聊这个了。”勾唇轻笑,贺兰二少爷带着涟弈跨过门栏,正式迈入祠堂之中。
贺兰本家祠堂宽敞空旷,整个室内只有一尊造型奇特的石像。贺兰家主贺兰珏安居在用屏风特意隔出的里间,平日里只有几位嫡系才能见到。贺兰言旻从涟弈手中拿过竹篮,脸上的笑容忽而黯淡了几分:“父亲染病之后一直睡得很沉,每日送饭来其实也不过是多此一举。我去里间看看,你就先在外面好好调查一下吧。”
“嗯……”看着那人的神色不知该说些什么,涟弈目送着贺兰言旻走进里间,一个人低声叹了口气。
似乎越是坚强的人就越是无从安慰,自己有时候也格外的笨嘴拙舌。这种情况之下,果然也只能先做好调查的事了。
转身打量起整个祠堂,左看右看也只有那尊石像最为特殊。涟弈走上前去细细观察了一番,刚要抬手去摸,一个陌生而又低沉的声音便径直闯进了脑海:
“为了调查这样一件小事,你竟然委身扮成一个小娃儿?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延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