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还镶着几颗残星,灰灰暗暗的感觉直直地往人们的心地里蔓延过去,冲击着本来就不坚强的心壁,而且每次都变本加厉地找出那些人们心里的缺口、漏洞,进驻在里面,比基因变异还畸形地不断膨胀,不断往四周塞挤,好像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填埋那些空缺处。
这种并不浓郁的灰色满足感总会蒙蔽着人们,起码使他们信以为真地觉得安心,而不知不觉中,他们就这么老去了……
勤劳的老农已经提着锄头往田野走去,三两只乌鸦出现在枯树的枝头上,沉默笃定而优雅地审视着它身下的农夫和溪边一堆塌房子的砖石、茅草、木板,时不时“吱呀”一两句,上下扑扑翅膀。
其时的天地间终究还是很宁静很宁静的,可是还没等到破晓时分,我们敬爱的太阳老人慢而有序地生起的这片天空下,风一般飕飕出动的蓝家侍卫已经打破了这些宁静——因为,蓝家的表少爷又逃跑了。
悠闲的老农模糊中看得前面快速地往自己奔过来一行服装整齐,带刀带剑,神色冷峻的人,其中有一个穿着暗紫色衣裳的女剑客,来得特凶。老农吓得张开了嘴巴。
“有没有看到一个穿黑色衣服、左手手臂被刺伤、拿着一把长剑的,大概二十来岁的男子和一个散开头发、长得非常漂亮的,十五六岁的男子路过这里!”袁瑛逼问。
“没、没有……”老农巴扎着眼睛地回答,主要还是留意着那把放在自己脖子上的亮剑罢了。
袁瑛看见老农的反应,放下了剑,说:“他们都受了伤,很可能会去了医馆药店,我们分散开来搜寻,城门和各处小路都去守着!”
“是。”下面的人齐声应了一声,立即分散开来。
“啊,姐你还是那么心急,不,应该说是尽心尽力吧……只是为了蓝陇……”
“杰,别说了,你的性格就是万年不变也管不着我的事。”说完,迅速离开了。
“好,好……”杰也用轻功飞走了。
突如其来地出现,又快得无法解释第离去,可怜的老农做倒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锄头早已滚到了路旁的小坑了。他连锄头都来不及拾起,就抱着头跑回家了。
枝头的乌鸦欣赏了一出好戏,高兴地绕着枝头飞起来,难听的叫声吱吱嘎嘎地响了起来,连它们也没发现塌房子的那些茅草遮住的地方露出了一个沾血的衣角。
等到再次回复宁静的时候,早晨的第一缕阳光排除万难顺利地照射出来。
顶上的几跟茅草受到了什么击打似的弹了起来,随即整堆茅草都飞散开来——下面乘着它们的木板被翻开了——一把长剑被阳光照射得闪闪发亮。
“五月!你没事吧!你没事吧!快醒醒……”萧影的声音从木板下面传出来——原来塌房子下面有一个地洞,萧影和五月刚好藏在了里面,躲开了蓝家的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