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逸恒天生就与安分两字搭不到边,既然睡不着那就不睡了。鬼鬼祟祟的猫腰来到窗口,伸出食指,舔了舔,轻轻地朝窗户戳着下去,嗯?怎么硬硬的,戳不动?咦?
何逸恒稍稍使劲,用力使劲,都没能把窗户纸戳破,反而把手指头弄得生疼?这是怎么回事?
电视里不都这么演的?手指一戳一个洞,然后眼珠子贴上去偷窥,到底是电视骗他还是舔食指的方式不对?难道要中指(⊙_⊙)?
何逸恒咬了咬不争气的食指,恨恨的拿起茶杯砸过去,茶杯撞上窗户,发出乒乒乓乓的声响,何逸恒突然觉得这声音很熟悉,借着屋内昏暗的烛火,小心捡起地上的碎片,硬硬的?窗户纸不是软软的吗?
何逸恒看着破碎的窗户,伸手摸了摸,才猛然发现窗户纸是后来贴上的,前后两层窗户纸中间夹着一层玻璃!
何逸恒暗暗吃了一惊,用指甲拨开窗户纸,里面的玻璃并非晶莹剔透而非带着几分浑浊,应当是劣质品。
何逸恒披着单衣,站在窗前,一手拿着烛台,一手捏着玻璃,心中大骇,在现代玻璃不仅不值钱还随处可见,可是古代不同。中国最早出现玻璃是西汉中期,是极其昂贵的一种材料,就算是皇宫也很罕见,寻常人家根本用不起。如果这家青楼的窗户全是玻璃,那么可想而知他们的财产是有多么丰富,简直富可敌国。
楼家都没这么豪华,至少除了那几面镜子是用玻璃制造的,其他物件他就没看到过玻璃。
看来他是真的进了不得了的地方了,是继续插进去还是跨出来?
不知不自觉间何逸恒脑门上布上了一层薄汗,白天的澡算是白洗了,此刻的他早已一身冷汗。
方正说的没错,这地方待不得,简直吃人不吐骨头,迟早离开为妙。
何逸恒想到这里,重新收拾起了他的包袱,细细数过里面的钱财银票后,才悄悄地打开门缝。
六子依旧站在门口守着,一看到他就恭敬道:“楼少爷。”
“嗯嗯嗯,方少侠呢?”
六子:“方侠用晚餐就回了屋子,现在应当是睡了。”
“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何逸恒甩手把他赶走,亲眼看到这个不知真假的六子离开,他才蹑手蹑脚的打开隔壁的房间,一侧身溜了进去。
“哎呦。”何逸恒刚进去,因为屋里一片漆黑,脚下一个踉跄,摔了个狗吃屎,包袱里的珠宝首饰散开也随之掉落地面,发出乒里乓啷的声响,吓得他手忙脚乱。
“何弟,没摔着吧?”听力极佳的方正早就发现何逸恒的鬼祟,只是不出声而已,没想到对方还是这么粗心大意。对于何逸恒那几个大包袱,虽然没亲眼看过,但是想也知道,那里放的是什么,一路上他都偷偷解决了好几个盯上何逸恒的小贼。
也就何逸恒那个单纯到底的傻孩子才以为自己是安全的,整天背着大包袱招摇。
何逸恒快速的收拾好东西,此刻屋里已经点了烛火,“方大哥,你快去收拾收拾,我们连夜就跑路,这鬼地方太可怕了,就连窗户也是玻璃做的,比我家还有钱,肯定赚了不少黑心钱,杀人越货什么的,没一个是好东西,快快快。”
“你怎么还不动?这里是狼窝,会吃人的!”何逸恒推了他几下,却发现对方根本不睬他。
猛地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何逸恒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企图从他眼里看到背后他看不到的景象,却只看到自己狼狈不堪的身影。
方正低头注视着眼前的少年,因为适才的那一跤,何逸恒脸上黑一块白一块,看起来就像是一张丰富Jing彩的水彩画。
何逸恒尖叫一声,哗的转过身子伸手乱抹,不抹还好,一抹把手上脏兮兮的灰尘也带了上去。
方正看的失笑,走到一旁,沾shi布巾,转过他的身子,细心地擦拭起来,“以后小心一点,做事别莽撞。”
何逸恒眼神闪烁,两只小手捏着衣角,心跳扑通扑通乱跳。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他既然对着一个男人心跳?!不不、不就是给自己擦脸吗?白天还给自己擦身呢?怎么现在心跳这么快?
何逸恒啊何逸恒有你这样的男人嘛?那么多女人不去抱不去摸,居然面对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小心肝像是打鼓似的砰砰砰乱跳,难道因为他穿的少所以特别有男人味?
太没出息了!
不对不对,明明是楼宇辰身体不好,体弱多病,说不定是有心脏病,心律不齐什么的,对对对,肯定是的,心律不齐,不齐。
他一点都不喜欢男人,更不喜欢这个名叫方正的男人。
方正是他姐夫,未来的好姐夫,自己是他小舅子,要牢记谨记,时刻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