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衣少年从地上翻身而起,反手拭掉嘴角血迹。拓跋霖看得一阵眼急,“你为什么不用内力?你的先天实力呢!”
阿碧眸色坚定,“他也没用。”
这是纯粹的比招拆招。这个过程在他的成长中,早就该有无数次。输就是输。哪有一朝觉醒青帝实力就用力量碾压的道理?这样做了,他自己也无法面对自己的内心。
如果说这个世界的少年阿碧有什么执念的话。那就是他要堂堂正正,用自己的力量胜过元震泽。元定不会去违背这一点。
阿碧站起身,“我还没死。”
元震泽轻蔑,“那便再来。”
局面可怖。所有人印象中搅乱江湖,引得白帝太子明秀都争相出手的少年阿碧瞬间就被颠覆了之前的小君祸水形象。
这个少年与柔弱、妖媚这样的词没有分毫干系。相反的,他一次次被击倒又站起来的浴血模样实在是令人心生敬佩同情。
一面倒的蹂躏。可见王爷的招式是有多完美无缺。镇南王府家的小孩从小颇不容易。习武一吃尽了哪家小孩都没吃过的苦。的确,论起冷面无情,公道严正,谁又能及得上扬州镇南王爷?
江湖密言,王爷有个胞弟。名唤作定。出自谋定而后动。
原来,阿碧就是元定。
镇南王元谋藏得最好的亲弟弟,元定。竟然是这样一个名动天下的少年。之前说他是小君,真是滑稽了。以他的出身,又怎会做明秀和太子的小君。
太子在一边看这比斗看得怒火中烧,“阿碧……”
阿碧执拗,“这是我与元震泽之事。你永远不得插手。”
太子几乎要呕血来。早知他就让阿碧插手他冬山之事了。何必分得那么清楚,倒显生分。
“阿碧。你为何不杀他。”
阿碧手握匕首,手中俱是血汗。匕首把手处有摩擦纹路。倒也还勾得住。
机会总是有。
但是他从小学的是杀人的功夫。何为杀人。一刀毙命的杀人。紫衣无患那般无声无息,一击致命的杀人。
放到比武中,他若手拿匕首,必要取人性命。若不落在要害,若有一丝一毫犹豫柔软,便被元震泽拿捏。便被元震泽死死踩在脚下。
阿碧语声哽咽,“我不想杀人。”
这句话他曾经说过无数遍。对他的哥哥,对王府的主人。对紫衣阁的秘密阁主。
“元震泽,”阿碧道,“你想让我杀了你。我偏不如你愿。”
少年落泪的模样实在是撼人心魄。
王爷还是那副油盐不进的冷酷模样。得益于阿碧的心软。他心硬得几乎无敌。王爷朝阿碧道:“你已输了。随我回去。”
阿碧泪盈于睫,“我还没输。”
王爷冷淡,“你右手手骨已断。”
一滴血滴在地上。随后匕首滑落,砸落在地。翻滚两下,沾上尘土。
阿碧左手撑地,死不甘心,“我还有左手。”
王爷踱步到他面前,一脚踩在他左手上,“便是让我今天也碾碎你左手么?”
下一秒,阿碧惨叫。太子终于按捺不住,拔刀相向,“快住手!!”
元震泽嗤笑阿碧,“你要靠男人?”
阿碧生生止了叫声,气息虚弱,“不要。”
元震泽看太子,神色嘲讽,“听到没,他不要你。”
太子一怒,雷霆万钧,“我管他要不要!孤平生行事,还看过别人眼色?!”
元震泽啧声,“定儿。你勾搭男人的本事真是丢镇南王府的脸。你躺在别人身下,就有这么快活?”
阿碧被他刻薄得已成习惯,“元震泽,你他妈还能更脏一点吗?”
元震泽抬手将他拎起,一鞭抽出,与黑刀相撞。
金鞭铿厉。元震泽无意与太子争斗。拎着阿碧飞身而退,“我镇南王府家事。即使是冬山太子也未免管得宽了些。”
围观群众这下是真的折服了。论起以牙还牙,还是王爷棋高一着。
这临走还不忘抱开场的一句之仇。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即使今日王爷与太子没真正面对面火拼,这高下气势也已经分出个了然了。
你看。太子的“小君”都被王爷强行家法带走了。
镇南王府小公子,真是哪里有江湖大会。哪里就是他做center。不管一开始主题是什么主人公是谁。最后中心热点都被他抢走了。白帝一言保荐也是。王爷上冬山抓人也是。今日这寻仇大会场场生死斗。还是比不得人家镇南王府一场家法厉害。
元小公子那血泪俱下的抗争模样。足以证明出身富贵也不是什么好事。摊上那么一个严厉冷酷说踩碎骨头就踩碎的亲哥哥。那可真是命。从今往后说起谁家家长家规严厉。恐怕都比不上镇南王爷。冷厉到了骨子里。
……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