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殿内,流霜已在桌边等候,淡笑着上前,“我出去转了下。”
隐隐可以窥见他唇边猛烈擦拭的红痕,他刚刚又……勉强勾起笑容,“饿了么?”
“有些饿了……”在桌前坐下,接过碗筷,夹起些许菜递入对面少年碗中,“流霜也吃。”
“好。”沉然地低头扒饭。
又是月夜,这几日似乎都是满月,大大的月亮诡异的低垂,似乎,伸手可触……仰头望着星空中大的诡异的满月,心神恍惚……这样的月夜总觉得有什么被自己忘记了……
向天空伸出手,月光下,手指透明,青色的血管隐隐浮现……自己还有多久呢……一个月?两个月……异或不过半月……反正已经很累了……本来就没什么牵挂……也许自己去了……对人对己都是解脱吧……
随手举起手中私藏的酒壶,仰头灌下,“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惟有杜康。”摇头苦笑……我此生真是潦倒……人生真是讽刺……
晕眩地伏倒在石桌上,昏然睡去……
黑影内走出三个人影,白色华服的妖魅男人,蓝衣的清贵少年,还有便是一身官服的冷毅男子。
“沈云,帮他看看。”柔绵的声音里有几丝担忧。
冷毅男子走上前,按上桌边瘦弱男子的脉搏,皱紧眉头,许久缓缓放开。
“怎样?!”蓝衣少年着急地询问。
“还有一个半月。”冷冷地回答。
“一个半月……”惊呆地喃喃低语。
“怎么会如此严重,他不是只是郁结于心,只要调理的好的话……”妖孽男人也着急地询问。
“回禀陛下,如若他只是沉郁于心,下官定能保他平安,但是,此人曾经中过思爱,虽然后来有服用解药,但因服用时间过晚,他的五脏已被毒所侵害,而后他一直沉郁于心,没得到过疏解,又没有好好调理,所以,现在已是药石无罔。”恭敬地回答。
“他中过思爱?!”惊讶地失声,“思爱不是早已不准使用,都已销毁了么?!”
“回禀陛下,思爱的确已全部销毁,不过,月华殿下那曾留了一瓶,此事下官曾经请示过陛下。”
“的确……”曾经月华想要瓶留着玩,自己一时无意便答应了,想不到……“沈云,难道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么?!”一扫往日的慵懒,暴躁地询问。
“也不是毫无办法,不过要有些牺牲……”有些犹豫地回答。
“什么办法?!”蓝衣少年一把抓住他急问道。
“就是……望陛下先行恕下官不敬之罪。”
“你就说吧!都这个节骨眼了!”恼怒地呵斥。
“就是用空思意先行封了他的心神,将身体慢慢调理过来,然后再用回眸中和空思意的毒性,迫使其醒过来……”
“荒谬!空思意和回眸都是这天下最毒的毒药,空思意能让人忘却一切变成个傀儡,而回眸更是恶毒,迫使人不断回想此生最痛苦的回忆,中毒者生不如死,你居然说要用来救珞!”蓝衣少年紧掐住沈云的肩膀,似乎想将其捏碎……
“公子听下官说完,的确如公子所言,此两者为世间最毒的毒药,而且都是无解,但是,回眸确实能中和空思意的毒性,虽然过程有些痛苦,但是确能使中毒者清醒。”无绪地回答。
“这就是你所说的牺牲?”轻皱眉,白衣华服男子沉声道。
“不,下官所说的牺牲是,虽然回眸确实能让这位公子清醒,但,因其余毒太过强悍,这位公子可能会……终生瘫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