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封的伤疤被一点点揭盖,很痛。
“司空朗一直以为雅兮的孩子是他的,其实是风无的,同样不知实情的还有雅兮,那个傻女人一直想方设法想要打掉孩子,最后被司空朗绑在了床上。”老头叹息,“公主是唯一知道实情的,然而那时公主被司空朗迷得晕头转向,没有将实情告知他们,她怕失宠,她也在等风无。然而她们等到的是风无战死沙场的噩耗。”
“自此,司空朗变得更加Yin晴不定,暴戾无常,孩子出生就被带走了,之后不久,夺位之战开始,司空朗放松了对雅兮的看管,雅兮逃了,公主留了下来。”
曹越讲到这里,双手挣扎,铁链铛铛撞击,他仰天长啸,抒发着心中多年的郁结,这些他见证的,经历的,埋藏在心中太久太久,久到他以为会带着这种仇恨中孤独终老。
时希心疼又愤怒,凤凌夜这么多年都背负着一道枷锁,笔直如松的脊背,除了自己无人为他支起一片天空;冷漠疏远一切,别人既将他遗弃,他又何必倾情赋人。
心绪复杂,时希紧紧攒着手,“你刚刚说雅兮生了一个孩子?”若他没听错,那凤影辰是谁?
“一个,怎么?”曹越瞪了过来。
时希摇头,“这些事你被关在牢里,如何清楚的?”
“皇家无情啊!我逃脱后便遣派人回国搬救兵,然而那时战事已起,他们要了公主在边关受伏击的说法,已无心在意一个没有价值的公主了。我便潜伏在这里,助雅兮逃脱后,被司空朗抓住了,后来听说风无的尸体不见了,司空朗便折磨我让我说出雅兮的下落。”
老头仰望铁牢上面狭小的天窗,他身后的墙上密密麻麻的画着线条,或深或浅,或长或短。
他说,这些都是他做的标记,在这不见天日的牢笼中,每当天窗上的光线找到他的脚边时,他就会在墙上做一点痕迹,画满一年后,再反过来一条条抹掉,“这一关,就是二十多年。四年前,公主和我联系上了,老夫有生之年知道她过得好也无憾了,这些事都是她告诉我的。”
四年前?
时希垂眸,脑中一些杂乱的片段飞闪,眼前赤红一片,杀戮声,嘶叫声,烈火迷了眼,他猛地倒地翻滚,头痛欲裂,像要爆炸般。
“啊啊啊——”
“喂,小子,你怎么了?”曹老头焦急的问道。
时希在枯草上翻滚着坐直身子,伸向胸前的手臂上青筋暴露,掏出银针,他强忍着迅速将银针插入头上的几处xue道中,双手在空中虚晃了,运气凝神。
豆大的汗水从他额角滴落,曹越见此也安静了下来,等着他慢慢平息,而这时,熟悉的脚步声走出。
曹越脸色瞬间Yin沉,他猛地看向时希,疯狂的挣扎,盛怒道,“你是这贼子的人?!Yin险小辈!”
“司空朗!!!”曹老愤恨嘶吼,牢门外站着的是司空朗,他绝不会认错的脚步声。
“几年不见,曹将军还是如此Jing神。”司空朗出声,棱角坚毅的面容逆着光,Yin暗莫测,“只是Jing神尚好,头脑和眼光不怎么好。”
“谅你临死前能吐出真相,朕饶你全尸。”带着玉扳指的手指向时希,司空朗冷笑,“原想你能认出他,说出点什么,没想到你非但没认出还全盘托出,看来你气数已尽也。”
“狗贼,要杀要剐来个痛快,我熬了这么多年,就没怕过死。”曹越咬牙切齿,“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他们的谈话让时希气血翻涌,头痛加剧,他紧紧的咬住嘴唇,几根银针插入身体。
曹越在叫嚣,而司空朗根本就没有理会,而是说道,“你既然这么急着死,朕会送你一程,你该感谢朕让你临死之前见到闵真颜的儿子。”
“你什么意思?”曹越瞬间安静,牢房中只听闻铁链轻微的撞击声。
司空越笑,指着时希,恣肆而Yin冷,“他就是闵真颜的儿子,和朕的!”
“噗——”
银针从体内蹦出,时希嘴角含血,他死死的瞪着司空朗,鲜红浸染了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