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成半,突听一声暴喝:“裴冉,你这是什么意思?”
停下吹奏看那发火之人,只见太后一脸怒容,双眼几乎喷出火来。
与此同时,沈逸起身离座,径直向我走来,眼睛里是我看不真切的东西。
随着他的迫近,我越发紧张起来,眼神却是黏在他身上似的,怎么也转移不开,是好久没有如此近的看过他了吧!
“裴冉,心里苦么?”他低下头,轻轻地问:“可知朕也曾如此苦过?”
心中某根心弦一下子拨动了起来,我望进他的眼,深深地,凝视着。
“裴冉,为何如此悲切地望着我,你透过我的眼睛在看谁?是那个叫沈逸的男人?”
心,一下子乱了。
他凑在我耳边悄声说道:“你在雪地里昏倒后,口中念的声声都是他。”
我愣住了,僵硬的摇着脑袋:“你在嫉妒他?嫉妒你——”
原来是这样,我任命的低下了头。
那一刻,我好想拉住他,告诉他,其实你就是沈逸啊!可是,说了又如何,你会信么?你把我们的过去,统统都忘了,一干二净。
而这众目睽睽之下,我又能说的得的么?
还是事后让你亲口去向太后求证,然后害得你不仅丢了这皇帝的尊荣,更加害得你性命不保?
我做不到,与其这般,倒不如——
“呵呵,朕该感谢你才是,多亏了你才让朕找到了如此贤德的皇后,很好,真的很好,朕以后可以不需要你了。”
不需要?不需要了么?
我在心里喃喃的重复着,早知道,早就知道了,何必重复?很好,这样也好,让我彻底断了对你的念想。
我强忍住眼眶里的泪水,含笑道:“只要皇上觉得好,就好,裴冉……”再也说不下去:“裴冉告退。”
“慢着”是太后不怒而威的声音:“皇儿,既然你不再需要他了,那他独占一个春风殿实在是不合体统,更何况他乃一七尺男儿,又是未净之身,呆在这嫔妃之中,也难保不出乱子,依哀家看,就让他搬去后山那座孤院如何?”
“母后所言即是,就照这么办吧!怀德,你去安排吧!”
“皇儿,”太后紧言道:“怀德跟着你还有许多事要办,这些琐碎,就让母后和皇后来打点吧!”
沈逸顿了顿,应道:“也好,”头也没抬:“裴冉,你可以退下了。”
那一刻,我突觉心口堵得厉害,抑制不住喷发出的情绪,冲口而出:“既然皇上厌烦了裴冉,还望皇上准我离宫。”
宴会之上,竟是一片静默。
“哈哈……”稍刻,一阵轻狂的笑声响彻整个殿堂:“裴冉,你可知道只要是皇上宠幸过的人,无论有无封号,无论是否是得宠,即便打进冷宫也绝不会放逐出宫,因为只要进入皇家,便早已经标上皇家得印记,这辈子也抹灭不了,裴冉,你就等着在那孤院之中守着这块石头和你心里那人孤老终身吧!”
说罢,他丢下一个东西,脆生生的落在我的身前,我眼花了花,这才看清——锁心玉。
拾起它,不敢置信,欢喜着,却又觉得有些烫手,心走了,还要玉何用?
“谢谢你还留着它,还以为再也找不到了。其实裴冉知道皇上对我曾有些情意,皇上就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放我走吧!”
“放你走,要你去找你心心念念的那人?”
“不,不找了,他的心已经给了别人,再也找不回了。”
“哦?是这样,很好,那你还想找谁?苻坚?谢玄?呵呵,朕为什么要成全你?朕要你呆在这儿皇宫里,天天看着朕和众爱妃是如何快活的。”
“好了皇儿,宴会还没结束,就不要和他多费唇舌了,大海,你带他过去吧!好、生、伺、候!”
“奴才遵旨。”太监大海转过身:“走吧裴公子。”
我望向沈逸,得到的是他冷漠的背影,起身时,身子不仿晃了几晃,差点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