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纳兰索赢倒是吃得欢畅,可是子衿怎么都觉得气氛怪怪的,纵然冷下脸色给纳兰索赢看,他还是眸中流露出笑意。
林则的寿宴会连续举办三天,他们也不用着急,该来的人没来,另外的人也没走,他们还不如舒舒服服享受。
只是,纳兰索赢似乎有事要办?
吃完饭后,两个人就悠闲地去游遍林府,不愧是富贾一方的人,院子大得连一些官员看了都叹息。虽说是重农抑商,但是从商的人还是如过江之鲤,如果不是沉重的赋税,想大多数人都会抛弃农业改而从商。一边观赏院景,子衿也一边想着心中的事,这种农抑商的制度是不是要改一改了?
十步一亭,百步一阁,九曲回廊,假山流水。等他们逛得差不多的时候,已经筋疲力尽了,回到客房子衿就唤来下人洗漱一番准备洗洗睡下。
看到他疲惫的样子,纳兰索赢也没闹他了,仔细叮嘱几番才恋恋不舍地离去,临走时还不要偷啄他一口,惹得子衿只是感到几分无奈。
夜已黑尽,前方的烛火渐渐朦胧,吵闹声也安静下来。今天贺寿的人想来都累了,大多都各自回房歇下。
就在万物寂静的时候,忽然一个影子从窗口掠出,速度快得让人不易察觉。朦胧月色下,倚在窗边本应该入睡的子衿徐徐睁开眼睫,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从自己眼中消失。
纳兰索赢要去干什么,子衿大概都猜到了,他不奇怪他为什么没告诉自己,因为这些琐事子衿还没放在眼里。不过也庆幸这些琐事绊住了纳兰索赢的步子,要不然他今晚就没办法出去了。
看着手腕上被银华笼罩的暴雨梨花,子衿睫毛一颤,随即足尖轻点猛然从窗边跃起,夜色树影很好掩盖了那抹青色的身影,如ru燕轻盈快速的轻功丝毫不逊于纳兰索赢。
半晌过后:
暴雨梨花针悠长的叮叮的声音轻轻在巷口响起,缠绵绯恻,仿佛能穿过空间的距离传到某人耳中。
果然,不愧是弯月的圣物。子衿一拂袖目光紧紧盯着地上跪拜在地的女子,淡淡吩咐:“起来说话。”
“是公子。”
月光透过狭缝,恰好照在女子的脸上,清秀婉约的容貌,不是秋筝又是谁?
“公子、公子?真的是你,太好了太好了。”
此刻她眯着眼笑意浓浓盯着公子,揪着手帕显得有些拘谨紧张,子衿看她这副样子有些心疼,温和说道:“这几天你还好吗?”
“我和竹叶青都很好,倒是公子这几天去哪儿了,可让我们好找,你都不知道我…我…”关心的话溢于言表,想到这几天辛苦找人,秋筝心中就苦涩,可是看到公子好好站在面前,又忍不住喜极而泣。
“好了好了,这不是好好的吗?”看她哭得脸都花了,子衿的心霎时柔软几分,伸手轻轻拭去她颊边滚落的泪珠,“你现在是弯月的左护法了,这副样子成何体统?”
秋筝算是难得的奇女子,办事儿的手腕儿丝毫不属于男人。把弯月的事办得井井有条,还有时间到处找他,忠心又有能力。这样的女流之辈实属不易,比起竹叶青来毫不逊色。
“公子,你…你都知道了?”
大概是左护法的事儿,子衿收回手,安抚看了她一眼:“秋筝做得很好,我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这段时间你就先做着,我还有事就不先和弯月众人见面了,教内的事你可要好好打理。竹叶青虽然做事猛撞了些,可猛撞也有猛撞的好处,该怎样做就不用我教你了。”
“是,公子。”这层意思细心的秋筝自然知晓,点了点头坚定道:“放心吧公子,秋筝一定会打理好教内一切事务。”
“今天这件事别让别人知道,竹叶青也一样。”子衿满意点了点头才从袖中拿出一样东西递在秋筝手上,没看她疑惑的神色,淡淡解释:“你亲自去抓药,三天后就在这个地点等我。”
秋筝打开药方,越看越疑惑,这为什么还有蝎子蟾蜍之类的?担心问道:“是不是,是不是公子你,怎么了?”
看她焦急得都语无lun次了,子衿挥了挥袖不在意道:“现在不早了,你先回去,免得让人生疑。照这方子抓,三天之后我来取药。”
公子故意转移话题,看到公子的脸色不佳,秋筝只好将关心的话咽回肚子里,小声点头:“是,公子!”
随即,面前身似玉树的男子点地而起,秋筝看着修长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揪紧了手帕看着药方愈发担心公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那一抹清越的身影在夜色下显得如鱼得水,寂静的林府护院也多,来来往往不断监视庞大的林府,可是他们都没发现这抹影子从他们后面掠过。
等子衿回房换下一身衣裳,隔壁还没有呼吸声,大概纳兰索赢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