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煌吃了隐香果,一路尾随叶来到了一处像是宗庙类的建筑面前,应是江家的祠堂。叶直接推门而入,无半分敬意,萧煌赶在侍童关上祠堂大门之前闪身进入祠堂,仗着隐香果的效果,开始肆意打量这江家的祠堂。
正对门口的自是供着长生牌位,香火袅袅,看那鼎中香灰,定是每时每刻有人续上,右手边掩着轻薄的淡黄色幡帘,影影绰绰,可以看见两个人影,一坐一立,靠近些可以听见二人的交谈声。萧煌是没那个胆子掀开幡帘进去观看直播的,这青天白日,身处肃穆祠堂,无半点风动,而幡帘却无风自动,莫不是撞鬼?!虽说吃了隐香果,但不代表萧煌有穿墙之术啊!他只得退而求其次,站在幡帘一侧,侧耳倾听二人的交谈。
“这么多年了,你也该回来了,不要老在外面游荡,不说我了,秋素他也想你了。”这是一个雄厚的男声,但细听还是有沧桑疲累之感,这就是那个江老爷子吧,萧煌如此猜测。
“不要跟我提兽母,你不配!”这气呼呼的声音是叶的。二人话中的秋素是叶的兽母,我的nainai?怎么从来没有听叶提起过?萧煌满腹疑问。
“咳咳。。。。。。就算当年的事是我们的错,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不肯原谅吗?”
“你们?原谅?谈何原谅?!浅碧和江朵儿那两个贱人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而兽母却含冤九泉,浅碧坐享江老夫人风光,兽母却惨淡下葬,江朵儿深宅富养,我却被逼走他乡,你叫我怎么原谅?!”原来叶和江家积怨不浅啊,似乎江老爷子还在其中掺了一脚,啧,豪门深似海啊。
“浅碧他是做错了,苛责了你兽母,不过,秋素的死和他无关,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该回来了。”
“我。。。。。。”江老爷子一挥手,像是阻止了叶再说下去。
“就算你心存怨怼,不愿回来,那你的孩子呢?我听榭儿说,你带回来两个孩子,一个是兽人崽子扎布尔,另一个是十分灵秀的小雌性,是你的孩子吗?看样子,离成年还有几年吧?”
“是我收养的,怎么,告诉你,他是我的孩子,你别打他的主意!”叶的声音紧张起来,萧煌听见话题绕到自己身上了,不由得上前一步想听仔细,不曾想,自己这一动,倒是触动了幡帘,引起了江老爷子的注意。江老爷子虽年纪已大,但按照兽人的年龄,正值壮年。
兽人族普遍寿命二百岁,雌性二十岁成年,雄性三十岁成年,之后的一百五十年为壮年期,最后的二三十年才步入衰老期。至于雄性为什么要比雌性晚成年,并不代表他们的身体真的要到三十岁才发育成熟,而是要让他们学会稳健、容忍、耐心、温柔,他们与雌性之间身体素质上的巨大差异和雌性的稀少导致的他们性子上的骄纵注定了雄性必须具备以上品质,这样才能一生守护好他们的伴侣,而不是伤害伴侣。
江老爷子是一名实力很高的兽人战士,又处在壮年期,尽管萧煌用了隐香果隐去身形和气息,但他触动了幡帘,在无风的内室里自然显得奇怪突兀,当下,江老爷子一抬手,幡帘破开,怒喝:“谁在那里?!”幡帘应声而落,却是半点人影也无。萧煌在听到破空之声时,便知不妙,连忙跳开,逃离祠堂,若不是隐香果,江老爷子和叶一定能看见一个急急窜出的小身影。
等到萧煌回到院子,走回一个无人的小角落,心中默念解除效果,不消片刻,萧煌又恢复了实体,溜回自己的房间,倒了杯茶压压惊。
而此刻在祠堂里,江老爷子见无人,又未察觉另一人的气息,思量也无人敢来祠堂偷听,也就消却了疑窦:“哪个小雌性,我不是不承认他的身份,只是若只有扎布尔一个崽子还无所谓,但是他还这么小又这么出色,你真的放心带着他住在鱼龙混杂的客馆里吗?要是出事了怎么办?交流日期间人口来往众多,出了事也难以彻查,就算是为了孩子,你就安分地在本家住上几天,这毕竟也是你的家啊。”江老爷子苦口婆心地劝导他这对家积怨颇深的儿子,想让他待在本家,无非是想趁着交流日好好弥补他对他多年的亏欠。
叶皱起眉头,静思片刻,最终不情不愿地回答:“好吧。”说完转身就走,丝毫也不给江老爷子面子。江老爷子叹了口气,看着那不再稚嫩的背影,垂眸,转过身子,掀起面前案台之上悬挂的幡帘,露出一幅画像,画像上的人巧笑倩兮,端的和叶九分相像,江老爷子右手轻抚那人含笑的面庞,苦痛和愧疚在眼中翻滚,似有千言万语哽在喉头,最后只吐出一句轻唤:“秋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