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并不十分漂亮,娇小可人的她只及我的肩膀,总是睁着迷蒙而崇拜的眼睛瞄着我,煞是可爱。她是我在读博一时经由导师介绍的一个女孩,据说是一家大型企业的千金,看在“金”字的份上,我欣然前往。出门前还特意到理发店把鸡窝式的头发理了理,换上了平时很少穿的浅色外套。
女孩看到我的时候很惊讶,径直问到:“你为什么长得这么帅?”。言下之意,就是她先前一直认为我很丑,也许在她简单的思维里,只有难看的人才会学习好。
当时我愣了一下,随即莞尔一笑,对着可爱的女孩答到:“因为你长得这么可爱,所以老天不忍心让你未来的另一半长得太丑啊!”。
女孩儿也笑了,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半年不到的时间,在宝儿娘家的资助下我们完成了简单而华丽的婚礼。宝儿是个善良的女孩,恋爱时总是张着天真的眼睛带着些许崇拜听我说我的论文、专利以及研究成果,虽然听不懂,她也从不打断,完全没有富家女的骄纵。
婚后,在她看来,我是个热衷于研究的人,是个一旦投入研究就会废寝忘食,完全陷入自我的研究领域中。于是,她也习惯于我若有似无的冷淡,只当那是我的优良品德,只是在我抬起头的时候总是能够看到她关切的眼神,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岳母是个美丽而安静的妇人,总是静静的一个人在独居的别墅里等着岳父的到来,岳父来得很少,一年中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公司是由底下岳父指派的马经理打理,每个月会像岳母报报账目,岳母似乎对公司部业务也不太关心,总是说直接传给岳父就可以了,但是马经理还是每个月到别墅报到。我曾经到过那家公司,它是我们实验室(主攻信息安全)的大客户,对项目要求并不高,但是每年都会给我们一些定额,到现在我都没弄清它是做什么的。
曾经问过宝儿,她说是做外贸生意的,再问下去她自己也不知道了,我也就没再多问,反正每个月宝儿都会拿到不菲的红利,在金钱上宝儿对我是惟命是从,她只要每月够用,多的她从来不问,余钱理所当然的溜进了我的腰包。
博二时,宝儿家的公司出了问题,红利也时断时续。微微发福的岳父开着奔驰把我从实验室接到了岳母的别墅,一路沉默,但表情凝重,我知道有事发生了。
“你跟宝儿结婚也快一年了吧?”
“是的,8个月。爸爸,有什么事,您直说吧!”
“宝儿很爱你啊!”语重心长的说道,带着一丝惋惜。
“我也很爱宝儿,为了她我愿意做任何事!”露出深情的模样,说着甜腻的谎言。
“好,我就等着你这句话!实话跟你说吧,我并不是劳什子的企业家,我们家族世代在东南亚地区做毒品生意,说好听点就是毒枭。本来不打算把你牵扯进来,宝儿是我最宝贝的女儿。但是现在有宗生意出了问题,时局不稳,我大儿子也就是宝儿同父异母的哥哥乘机想取我而代之,现在必须有人来接替我并与之抗衡。”
事情岂会是像他说得那样简单,一个好生生的儿子会无缘无故反了老子嘛,反了你之后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你和你的小老婆,可笑之极,只怕连我都要小命难保吧。还是糊涂点好,以不变应万变吧。
“爸爸,以您的能力难道还不足以抗衡吗?大哥,他毕竟是您的儿子,念及父子情分也不会做得太过分的。”
“孩子,爸爸老了,在这么多纷争过后,真的是很想跟宝儿的母亲找处安静的位置歇歇了。如果你觉得太过于沉重就算了,只是宝儿以后可能只能靠你了!”叹息了一身,眼睛里闪过一丝Yin狠,在这九月天里冷得我打了个寒颤。
“爸爸,怎么会呢?您能够把您毕生的心血交付与我,我本是求之不得,但是我能力有限,只是怕您终生的奋斗会毁于我手。既然爸爸想颐养天年,我会努力做好的。”看着欣慰的表情重覆于苍老的脸上,才暗自吁了口气。
“好,明天开始,只要没课就到公司来上班,放假的时候就到东南亚那边坐镇。这边的公司只是用来洗钱的,真正的总部在东南亚,具体位置,过几天我会带你去。记住,不要让宝儿知道。”
随后几年,为了站稳脚步杀了几个人,研究了些新型药物,也赚了些钱,但我这人也不喜欢存钱,有多少花多少,除了给母亲的以外,都被我花天酒地了。
在我三十七岁的时候,宝儿的父母出去旅游时出了车祸,至于是天灾还是人祸我没有深究,毕竟要瞒住宝儿,首先得瞒住我自己吧!
也许是做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在我三十八岁的时候检查出患了胃癌并且是晚期,很平静的拿着化验单,没有告诉宝儿,还是照常工作。
某天,医生告诉我还有一个月时间的时候,我选择了离开,去一个没有人会伤心的地方死亡。不再去想宝儿,然而此时的自己时常想到的却是十七岁时名为Jenus的凌飞,那时的凌飞曾令自己深深着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