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头目光就和窗边的三月犬对上了。
“！！！”
普通来说，那名男子的面容可以说是不可多得的美男子，但前提是，忽略那没有瞳孔纯白一片的眼睛。
男子盯了三月犬一会，嘴裡像是说了什么动了几下，然後带著那群少女消失在街道上。
三月犬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背早已湿透。
这是她第一次直接面对有恶意的怨灵。和梨花时不一样，在面对梨花时，三月犬并没有感到害怕，甚至还能对她说了一堆。
但那个男子，被他盯著就像是被蛇盯上似的，阴冷的气息慢慢从脚边爬至全身。
那是纯粹的恶意。
那是属於死者对生者的，纯粹的恶意。
中间的拉门被轻轻扣响，宗三那温柔的嗓音传了过来。
“三月？怎样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回过神来穿了件外套，三月犬去宗三那兒把刚刚的事说了出来。
“黑衣的亡灵…吗。”宗三思索了一下。“传言说他身边围绕着怨灵…恐怕就是那些少女了吧。”
回想著刚才的画面，三月犬还是有点毛骨悚然，不禁吐槽了一句。
“明明同样是亡灵，梨花酱就不会这样子呢。”
頓時，宗三的眼神危险了起来。
他露出一个优雅贵气的笑容。
“能否请您说说，那梨花酱是怎么回事吗，主殿。”
完蛋了。连主殿敬语都出来了，宗三生气了。
三月犬吞吞吐吐地把当时的事情说了，听得宗三额角的青筋跳动得略为欢快。
“……没有下次。”
“呃？”
“我说这种危险鲁莽的行为，没有下次。”
“…那不是没危险嘛…”三月犬嘟嚷著。
宗三望向三月犬，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亡灵和人类是不同的，那怕他们生前有多悲惨，也不是随便去接近的理由。”
三月犬张口想说什么，被宗三止住了。
“你先听我说。”
“亡灵对人类是怀抱著恶意，是本能的，死者对於生者的恶意。不是每个人都能对自己的死亡释然，所以在死亡的那一瞬，对於死的恐惧和怨恨会刻在灵魂上，这也是为什么一旦亡灵失去理智，就会袭击人类的原因。”
“等等。”三月犬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害怕死亡，所以成鬼了没有理智就袭击人类啊？？这不太对吧。”
“没有不对。就是这样。”
三月犬瞪大了眼睛。
“这关我们什么事啊！？”
“因为你们还活著。”
“哈！？这算什么？”
宗三平静的眼睛倒影著三月犬不能理解的神情。
“亡灵袭击人类，并不需要什么理由，单单你们还活著，而他们已经死了这一点，就足够了。”
为什么你们还活著，明明我都死了，为什么你们还能活著！
还什么死的不是你们！
“不要小看生物对于生的执念。连动物都能因为执念化成灵物，更何况是人类。”
“或许有些人的执念并不是活着本身，但完成的前提，就是活着。时间一久，记忆慢慢脱色，他们就会忘了自己的愿望，只记得要活着。活着才能完成一切，所以大部分幽灵深深埋藏着的愿望，都是和生有关。而一直保持清醒的灵体太少了，大部分都是凭借本能和执念活动，所以才会袭击人类，本能地想把他们渴求的生夺过来。”
“………”
三月犬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想反驳，但是梨花那时的怨灵村民的表现，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虽说有不伤害生者的亡灵存在，但大部份的怨灵，还是会怨恨生者。
就因为他们还活著，仅此而已。
看著情绪明显低落的三月犬，宗三张张口，还是没把自己的猜测告诉她。
而人类当中，个别人有着吸引灵体，被灵体吸引的体质。在有特殊能力人群中也是十分的罕见。
他还没有化出人形时，就听信长公身边的能人异士这样说过。
‘xx地的xx，终究是死了。’
‘是吗…可惜了啊。明明有着顶尖的天赋，却因为这种体质…’
‘是啊…和鬼物相互吸引，终归是活不长啊。’
不过，她才遇到这个恶灵和之前的梨花，也不一定是这种体质。
还是别吓她了吧。
伸出手，揉揉她的乱髮。
“好了，别想这么多，快去睡吧。”
“……嗯。”
再一次躺在床上，借著月色望向昏暗的天花板，三月犬觉等不太想睡觉。
接收的讯息太多了，令她的脑子有点乱。
用力闭上眼睛，強迫自己睡去，但一闭上眼睛，三月犬就回想起黑衣男子的面容。
他盯著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