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宣传部写时光瓶?必须写?”
骆闻舟前脚还没进办公室,老远听到要提笔写东西这种堪比写检讨的任务:“以前那会儿企鹅不就有个什么漂流瓶的玩法,都凉了好多年了,怎么现在我们也学那玩意儿又来个时光瓶,这是准备改行卖瓶还是怎么的?”
“老大,这是时光瓶,上头说了这明面上说的是2035年再拿出来给后头的青少年做思想教育的时候看的,这会儿存点积极向上的内容,漂流瓶跟这个都没法比。”
“别说2035年,这几个月估计都快忘了自己还写过这玩意儿了,敢情打算到时候拿着这个忆苦思甜一下?”
“这是情怀,情怀。你看看,这不千禧年那会儿什么世纪宝宝都18岁了,北京奥运会也都十年了,往后这再看看自己现在写的多有意思。”郎乔摇了摇手里的信纸,一脸“你这跟世界脱节的人完全不理解”的表情,“正好还有个公司也一起做宣传,说可以给我们一人做一个时光瓶,以后到时间了再把现在我们写的寄回来给我们看。说不定这一个不小心还成了愿望瓶,万一到时候真的不长皱纹还能瘦出天际了……梦想还是要有的,说不定就实现了呢?”
“你这前头列的都国家大事,这个人的是打算把现在的体重的写到时光瓶里,以后对比一下当年今日长胖了没有吗?”
郎乔:“……”这种对长公主毫无温暖,还知道定期秀恩爱的父皇实在是没什么父女情谊可言,是时候考虑什么时候离宫出走了。
费渡当然也听说了这件光荣又艰巨的宣传任务,还饶有兴趣地打趣了一把:“哥,你没给自己也写一个时光瓶?”
“怎么可能,就郎乔他们还有兴趣玩这个,又没什么要隔这么长一段时间又翻回来看的,煎鸡蛋都嫌时间长。”
骆闻舟把上午放在口袋里的一张似乎隐隐约约透露出几行字迹的信纸揉成一团,做了一个投篮的动作,准确无误地丢进了门口放着的垃圾桶:“三分。”
——然而如果仔细辨认的话,那张被当做篮球用的信纸的纹路,跟上午分发下来用来写时光瓶的稿纸如出一辙。
每一代人都有自己的必经之路,有得选也好,没法选也罢,总是要沿着不得不走的轨迹一直往下行进——并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时代洪流推推搡搡把人往前送,没有允许停留的时间,也不存在可以折返的可能,只能抱着破釜沉舟的勇气,一往无前。
——如同我爱你。
一切瞬息万变,不提下一周,下个月,下一年,连明天都可能会出乎意料地发生什么无法预料的变化。说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也好,日新月异也罢,不管是和不同个性、行为的人打交道,还是了解甚至未曾经手,只是有所耳闻的不可思议的新闻案件……那么多的猝不及防,不论好坏——每天都是新的,同样,也都有无限可能。
然而那又有什么所谓?
就算没有写下时光瓶,我只知道不管现在还是未来,我都想要有你,也都会有你。
时光交给我们保管,记忆你我自会收藏,谁都拿不走,也不需要和什么人分享。
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