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动了动,魏无羡摆手示意他静止。
又一人附和道:“是啊,别吵了。思追也就是说话不留心罢了。金公子坐下,一起吃饭吧。”
魏无羡罕见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发生的事还记得不记得?”
温宁终于抬眼直视他,道:“可是,若不是他故意挑在那个时候……”】
蓝思追的声音随之响起:“我们之前不是在谈论薛洋吗?为什么要吵到这个上面来?”
魏无羡道:“不关你的事。”
魏无羡攥了攥拳头说道:“错了就是错了,给自己找多少理由,错了终究才是事实。穷奇道已经算是我做错了,不夜天也是。再怎么辩驳也改变不了现实的。”魏无羡摇了摇头,不准备再说下去了。
金凌道:“常萍到底是不是晓星尘道长所杀,没有任何人看见。所有人也只是猜测而已,断言什么?可魏婴穷奇道截杀,血洗不夜天,两役之中,多少修士命丧他手,命丧温宁和阴虎符之下!这才是无数人都看在眼里的事实。狡辩不了,抵赖不得!而他唆使温宁杀我父亲,害死我母亲,这些,我更不会忘!”
可他没有。他永远也只能展现一张木然的面孔。温宁低声道:“……江姑娘的儿子?”
金凌又道:“我舅舅跟他一同长大,我祖父视他如亲生,我祖母对他也不差,可他呢?害得莲花坞一度沦为温氏乌合之众的魔巢,害得云梦江氏支离破碎,害得他们双双身陨,如今只剩我舅舅一人!野心勃勃不知收敛兴风作浪,最终死无全尸!这来龙去脉,还有什么不清楚的,还有什么值得商榷的?”
金凌冷笑道:“他不是还说了一句,‘创此道者也未必想过要用它为非作歹’吗?‘创此道者’是谁?你倒是告诉我,除了魏婴,还有谁?!真是叫人费解,你们姑苏蓝氏,也是仙门望族,当年你们家的人没少死在魏婴手上吧?怎么你蓝愿说话立场这么奇怪?听你的意思,难不成还想给魏婴开脱?”
若是温宁脸上有血色,此刻一定消退殆尽了。
薛洋:……
温宁木然道:“……记得听到人说,乱葬岗没了。人……全都没了。”
默然片刻,温宁道:“江澄杀了您。”
魏无羡似乎根本就没因为这些回忆感到伤心,反而问了金光瑶一句:“温宁现在还在金家吗?”
一提含光君,果真有奇效。闻言,金凌顿时连哼都不哼了,传来一阵挪动桌子板凳的声音,看来是坐下了。大堂里重新嘈杂起来,少年们的声音,淹没在交错的杯盘盏碟筷中。】
温宁刚要开口说话,忽然望着魏无羡的背后,微微一怔。魏无羡正要转身去看,只见一袭白衣越过了他,提起一脚,踹在温宁的肩上。
魏无羡:……
魏无羡道:“一点好的也没听到?还听到了什么?”
魏无羡道:“记得什么?”
默然间,温宁又无声无息地跪了下来。
魏无羡道:“不是他杀的我。我是受反噬而死的。修邪道如走独木桥,遭受反噬是必然的。不过是早与晚的问题罢了。独木桥总不可能走一辈子。”
【这时,一楼的大堂里,传来了一阵响亮的瓷器碎裂声。
金凌哼了一声。蓝思追这才开口,依旧不失礼仪:“好吧。是我失言。金公子,请坐吧。再吵下去,把含光君引下来就不好了。”
温宁被踹得又压出了一个人形坑。】
金光瑶:“这里面的含光君,是我
金光瑶:……
蓝景仪道:“你发这么大火干什么?思追又没说魏无羡不该杀,他只是说修邪魔外道的并不全都是薛洋这种人,你有必要摔东西吗?”
【魏无羡和温宁静静地站在小树林里,都是面色凝沉。
他咄咄逼人,蓝思追不应一语。半晌,另一名少年道:“好好的,为什么要为这个吵起来?我们不要提了好吗?菜都凉了。”
温宁道:“有些记得……有些不记得。”
蓝愿就是蓝思追的名字。他依旧彬彬有礼:“我并非是想给他开脱。只是建议,不清楚来龙去脉之前,不要随意下定论。须知此来义城之前,不也有不少人断言,栎阳常氏的常萍是晓星尘道长为报复泄愤所杀吗?可事实又是如何?”
魏无羡:“这金凌好的不学,偏偏把他舅舅那副脾气学了个十成十。也都怪我。如果师姐在的话……”
金凌怒道:“是在谈论薛洋,我说的不对吗?!薛洋干了什么?他是个禽兽不如的人渣,魏婴比他更让人恶心!什么叫‘不能一概而论’?这种邪魔外道留在世上就是祸害,就是该统统都杀光死光!”
金光瑶看了一会也看懂了一些:“当初你是被千夫所指又没有后援不得不如此,非你之过。”
“在。金光善怎么可能舍得毁了他呢?”金光瑶反讽一句。对这位父亲,金光瑶现在是百分之百的恶心。自己居然还曾对他有过孺慕之情。当时是疯了吗?
魏无羡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