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班走出房间,轻轻关上了门。
“杜主任的办公室就在我旁边,这严重打扰到了我工作。”他平淡说道。
一个在车祸中脑死亡的年轻小伙,家属早上终于同意器官捐赠,已做血型、交叉配型、组织配型和群体反应抗体(PRA)四项基本检验。
…
“你的重点就是这个吗?…”邢建国哭笑不得,心想这个学生的某些方面果然是十几年如一日地古怪。
杨禹鲲走到邢建国面前伸出手,
“没有了,谢谢。”
许临和邢建国在中山医院考察完供体后,马不停蹄坐出租车赶往,司机在周围绕了半天才找到正门。
邢建国四周看看,戏言道:“看起来还真像是清末八国联军围城时,城中富豪的宅内图景。”
上海,沪华庄园。
为了让各位院长放心,邢建国和许临只能亲自前往上海的医院查证供体的各项指数,甚至身高、体重和肺活量都要考虑在内。
中午许临在食堂吃完饭,回到办公室拿上行李箱,打车直接去了机场,今天他要亲自前往上海联系心脏捐赠的事宜。
邢建国点点头,“改制文件下来了,思林是主要合作方,听说要入股25%,投资80多个亿,可能以后开全员大会都少不了他们的人。”
“这还差不多。”吴韩没好气地扯过传单看了看。
转而,笑容满面,眼眉弯弯地将传单双手呈给吴韩。
“请问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王晞虽然戴着“两两”围裙,却套着一双过膝高跟靴,灰色裤袜把一双细长的腿勒得更加紧实了、橙红色羊皮衣搭配紧身灰白格子裙,怎么看也不像打工小妹。
邢建国脸上露出疑惑,听不懂许临说这些话的重点到底是什么。
邢建国笑道:“挖一挖这些富豪的钱也不见得是坏事,反正他们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等亏了本,政府再返回来兜底。”
“是关于国际心脏中心的的事情吗?他们捐赠医疗设备也是为了这个吧。”
许临盯着椅子上的圆形七孔,漫不经心说起完全不想干的事情,“前段时间做了一台手术,病人在地方医院装的七个支架一下就坏掉了六个,我的意见是做搭桥,杜主任的意见是把病人介绍到心内,六个支架全换成进口,病人家属最终听了杜主任的话,谁知手术以后没多久病人就心梗过世了,家属欠了很多债,哭喊着要告医院…。”
俞晨微微弯腰道:“先生不好意思,请拿好,以后多多光顾我们小店。”
“行吧…还没见过哪个发传单的脾气这么暴……”吴韩咕哝着走人。
许临没抬头,一只手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膝盖,一只手还在划拉平板, 。
包间的门被打开,领班身穿紫红色绿花条纹旗袍、脚上蹬着十三厘米绿色绸缎高跟鞋出现,站到门边对着外面的客人躬身道:“杨总,您的客人已经到齐。”
许临在候机厅见到邢建国,邢建国对他交代道:“这次去上海除了联系心脏的事情,还要去专门见一下思林集团的副总裁杨禹鲲,罗院长特别嘱咐的。”
即将接受这颗心脏的心衰病患身份特殊,属于军队高官,同远医院的领导高度重视,院长和副院长纷纷关问。
邢建国脸色一凝,不再说话。
俞晨看王晞和吴韩不对付,对王晞小声皱眉道:“这是你的潜在客户!…”
“叫你小姐你爱听?” 吴韩也不示弱。
许临也不再询问下去,拿着电子笔在平板上描绘出那个女人的脸型轮廓,现在只差鼻子和嘴。
许临站在马路对面,停下匆忙的脚步,目光聚集在俞晨身上,久久不愿移开。
西装笔挺,头发后梳的杨禹鲲随之出现,领班一直走到香樟木餐桌靠里一端正中间的座位,为杨禹鲲抽出圆七孔椅子,接过他手上的公文包,放在一旁的置物架上,从抽屉里取出绿色绸缎盖住遮尘。
如同名字一样,地方低调而奢华,藏于一个环境清幽、绿林环绕的高端住宅小区内,小区旁边就是苏州河。
“恐怕没有这样简单吧…”
谁大姐?”
餐厅建筑曾经是清末一个富家子弟的私人老宅,他们所在的包间里摆放着长条形香樟木餐桌,两端距离十多米,中间五把真皮圆七孔椅子,除了墙上挂着一幅纯手工雕刻的《清明上河图》,其余家具都是欧式风格的实木浮雕,窗帘、窗户以及椅子上的花纹设计极为细致考究,纹理对称,严丝合缝。
许临坐在位子上低头专注划拉着手里的平板,漫不经心问道:“公立医院实质上只能是非营利性机构,他们为什么投这么多钱?考虑过投资回报吗?”
餐厅正中是一个纯红木舞台,邢建国笑称:“我们现在脚下踩的地砖据说是蓝宝石的原矿,就像是踩着人民币一样。”
“既然是“据说”,那就代表很难考证,说不定只是老板吹出的幌子。”许临盯着地上整齐的缝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