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推开门,左顾右盼确认葛清华不在,偷偷摸摸从包的侧边袋里掏了个小纸包出来。王柏川凝神一看,一包白米。
虽然,确实是他娇气了些。
灶台另一边是一摞蜂窝煤,还有个灰桶,装的应该是炭。墙壁原有的灰色已经被烟熏得发黑,头顶上悬着葛清华房间同款灯泡,房门背后贴着“
霍宇把牛奶放进了碗柜,他跟着把自己带的一大块牛肉塞了进去,塞完就听见霍宇语气暧昧地说道:
脚下的灰扑扑的大路逐渐变成灰扑扑的黄泥路,两侧的楼房被树木所取代,耳边喧闹的汽车声换成了鸟叫,王柏川心情愈发的好起来,有种“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的感觉。
弯过两个弯,王柏川终于到了葛清华家。
床边两条板凳上放着个大箱子,箱子的漆掉得七七八八,上面叠着一摞衣服,估计里头也是衣服之类的。墙上钉了钉子,挂了毛巾,另一头靠窗的地方拉了根线,应该是晒衣服用的。
正奇怪带这么点米过来做什么,只见霍宇跑到两只鸡那,将米撒下,然后把纸收回包里,盯着两只鸡飞快地吃着。
走了差不多二十分钟,霍宇清醒过来,打了个呵欠,瞧见王柏川手里提的塑料袋,眼珠子一转,一张笑脸喜气洋洋。
院子不大,外头用竹子扎了篱笆圈了起来,篱笆上爬了藤蔓,瞧着有几分自然的美观。院门也是竹子做的,隔着缝隙能看见里头两只鸡正低头啄食。
“你完了。”
霍宇看王柏川愣在那里,打了他的胳膊一下,有点生气地说道:“看什么看!呆不惯就出去,自己非要来,来了摆这么张脸给谁看?”
房间里没有方便坐的地方,霍宇记得两把竹椅都在葛爷爷房间里,于是带着王柏川先去了厨房。
灶台上煮着米糠,王柏川没有闻过这种味道,下意识皱了下眉头,不用说,肯定被霍宇讽刺了一番。饶是他脾气还不错,老被霍宇这样夹枪带棒明里暗里说,心里也很不舒服。
葛清华的房间比爷爷的小一些,对着门的墙上贴了塑料布,下面铺了几件旧衣服,边上堆了一堆竹篮子之类的用品。床是普通的铁架子床,没有床垫,一块木板上垫了层褥子,被子上绣着大红的花,颜色已经黯淡,看得出有些年头。
纵观整个房间,连个书桌都没有,葛清华的作业就放在窗台前的长凳上,长凳下是个矮板凳,王柏川甚至能想象到葛清华猫着腰,在头顶积满了灰的灯下,认认真真做着作业的模样。
“吃啊,你只要知道,你完了,就行了。”葛清华卫生做的不错,霍宇只粗粗擦了一遍,水槽里没有碗筷给他洗,蜂窝煤换过没多久,地上也很干净,找不到活干了。
王柏川放下背包,打量了一下。
其实王柏川脸上并没有露出任何嫌弃的表情,他只是第一次见到还有人住在这样的环境里,没能适应。霍宇才不管,反正清华进来不能看见王柏川这种表情。
王柏川还道霍宇小孩脾气,下了半天雨眨眼放了晴,摇了摇头,心情不错。
房间里唯一的装饰可能是门后贴着的苏有朋演“五阿哥”的海报,那充满年代感的笑跟这个房间简直浑然一体。
王柏川见霍宇半天不说,火气也上来了,又不是给你的,人清华怎么想你能知道。
好像,学到了什么。
“我带的牛肉,清华他不吃牛肉吗?”
直到两只鸡吃得差不多了,霍宇才扣扣大门,推门进去。接着领了王柏川到葛毅房里,说了声“爷爷好”,打了招呼就去葛清华房间里。
什么意思。
“?”
“你那不是猪肉吧?哈,是不是都一样。”霍宇给了他一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撸起袖子拿抹布擦起灶台。
可以走了。”
周六一大早,霍宇迷瞪着眼睛,嘟着嘴巴,一脸不开心地跟王柏川碰了头。去葛清华家里没有班车,王柏川没有单车,两人并排朝着葛清华家走去。
王柏川很难受,他自从来了葛清华家里,好像每一处都做得不对,其他地方也就算了,带肉是他深思熟虑过后的选择,怎么会有问题。
霍宇拍了拍门,没看见葛清华的身影,扭头对王柏川说:“清华应该下地去了,咱们先进去等他吧,他爷爷在家,没事。”
王柏川虽然感到气氛有些沉闷,不过霍宇那副没睡醒的样子告诉他,不要轻易去触霉头,老老实实闭着嘴闷头走。
说完一个人下了看台,霍宇抿了抿嘴,背起书包往家走,家里的饭应该做好了,不知道今天晚上吃什么,明天要去清华家,给清华带两盒牛奶好了,清华知道自己不爱吃,会收下的。
王柏川捏着下巴,兀自决定下回过来也要带点米。
他四下看了看,厨房的风格和葛清华的房间差不太多,灶台临着水缸,水缸挨着碗柜,碗柜锁扣坏了,用的一根筷子卡着,柜子上面摆了一大堆书,旁边堆了一堆红薯,还有个菜篮,里头装着昨天买的蔬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