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霞楼的老鸨红椿,一见秦京生就“诶呦”一声,笑眯眯地开口道:“秦公子今日又来找如眉要钱了?可是如眉不是刚去书院给你送钱了吗?要说还是你们读书人有办法,上青楼不掏钱反而拿钱。”
这红椿的调笑虽然非常轻,但是却已经让山长气得怒不可遏。其他学子也觉得纷纷汗颜,实在不敢抬头。
回到书院,陈夫子又在山长耳旁说了几句话,递给了山长一堆纸。
山长看了几眼,整个人都气得颤抖起来了。
“秦京生,你无德无才,骗得王姑娘与你私奔,冒王姑娘之才进了尼山书院,却还逼良为贱,将她卖入青楼,逼得她投水自尽。你这样的人,简直枉为人也!我今日不仅要将你逐出尼山书院,我还要将你的罪行公之于众,褫夺你读书人的身份!”
山长显然被气得狠了,这一段话几乎是怒吼而出,丝毫不给人喘息的时间。
“山长,山长,我真的是冤枉的,山长,我是冤枉的……”秦京生痛哭流涕,一个劲地磕头求饶,希望山长能改变主意。
“时至今日,你还死性不改!”山长将那堆纸扔在了秦京生的脸上,“这是从你房中搜出来的,你这几次作业精进了不少,我原以为你奋发图上,却原来是王姑娘为你代笔!”
“山长,山长,这是有人恶意陷害……山长,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秦京生此刻若还不明白这是别人给他下的套,他也就太蠢了。可是明白又如何,眼下所有的一切都在控诉他冒人文才,逼良为贱。
“冥顽不灵,马文才,你让把他拖出书院。我要发文给各大书院的山长,将他的所作所为告知与众。”
山长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秦京生摊在原地,痛哭流涕。
众学子都觉得他实在是狼心狗肺,不愿与之为伍,就连梁山伯这样的宽厚君子,都觉得此人实在可鄙,罪有应得,跟着祝英台一起痛骂了对方好几句。
秦京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为什么忽然之间他就被赶出了尼山书院,声名狼藉了?
马文才看秦京生这副狼狈的样子,冷笑一声,开口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秦京生看到马文才,一把抱住对方的大腿,开始求饶道:“文才兄,我是冤枉的,我真的是冤枉的,你救救我,你救救我。”
马文才慢条斯理地将对方的手拨开,开口道:“我当然知道你是冤枉的。”
秦京生见马文才相信自己,连忙点头道:“我真的没有哄骗王如眉,我真的没有!”
只要马文才肯帮自己,那么自己还是有希望能留在书院的。
“王如眉你是冤枉的,那黄良玉你总不冤枉吧?”小江站在一旁,开口道。“你今日所得到的结果,不过是你之前种下的因。”
“是你,是你派人来陷害我,你这个下贱的书童,你凭什么……”秦京生听到小江的话,立刻就明白了这件事是他主导的。愤怒让他失去了理智,他还没来得及骂上一句话,就觉得右手一阵剧痛。
刚才指着小江的那只右手,被人挥剑斩落,正掉落在地上,那指着的食指,还在微微颤动。
秦京生捂着臂膀,疼得趴到在地上。
马文才将长剑上的血迹擦去,缓缓地说道:“这件事是我做的。”
秦京生惊恐地看着马文才,并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对方。
“我本来还想留你一条命,可惜你的嘴巴没有饶了你自己。”
敢在他面前说下贱这个词,找死。
小江看着秦京生,扯了扯马文才的衣袖,开口道:“他不值得你动手。让他自生自灭吧。”
这样重的伤,没有精心的照顾和药材,就算马文才不出手,只怕对方也熬不过几天。
马文才见小江这样说,就立刻改口道:“那就按你说的办。”
秦京生被人扔出了尼山书院,只有他的书童照顾他。
他做的事情被山长告知众人,因他品行败坏,族里将他除了名,连他的书童也召了回去。
他无人无钱,加上伤口复发,没过多久就过世了。
等黄良玉收到小江的信的时候,秦京生已经过世一个多月了。
祝英台自从知道王如眉留下帕子上的诗句,就知道此人是小江找来的。一想到秦京生被赶出了书院,终生不得再入仕,祝英台心中就畅快不已。
小江帮了她一个大忙,加上小江又知晓她女子的身份,祝英台对小江就越发的亲近起来,连她母亲送来了白绫和家书比她回家这件事情,她也告知了小江。
她试探山伯,说家有九妹。但是山伯却是回应她,他不认识九妹,他只认识祝英台。
“你说说,怎么会有这样的呆头鹅,我都说了九妹和我一样,他还是不肯。”祝英台有些气恼地说道。
“这正说明梁山伯心中有你。要是他只看重皮相,谁与你想象皆可,那也就不是你心中的梁山伯了。”小江安慰对方道。
“那倒也是。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