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就着吃完早饭后,周山从厨房的篮子里捡了几支发育不良的玉米棒坐在院子里,打算剥下棒上的玉米等会儿拿去后巷里喂鸡。冬日的早晨,阳光释放出来的热度仅够融化积雪,不足以温暖周山越发僵硬的手,他在坚持了一会儿后,还是无可奈何的起身去后巷挑柴火来引火取暖。
后巷的鸡笼旁,那里是堆积柴火的地方,在祁家只有祁仲安一人时,家里的柴火都是定期出钱向同村一位专门砍柴卖的柴夫购买他处理好的整整齐齐的柴火,但周山带着俞文入住祁家后,砍柴火就渐渐地变成了周山和俞文闲来无事时做的事,后来后巷里用钱买来的整齐的柴火越来越少,参差不齐的柴火越来越多。
周山在柴火堆里挑拣了几块又薄又干燥的木片扔到一边打算等下用来引火,然后搓搓手想再扯出一根如他手臂粗的木柴等下拖出去砍好用于做午饭,但不知突然从哪个缝隙里掉出一块木牌,刚好落在他手边,散落的流苏线擦过周山的手背。没仔细看清楚是什么东西的周山还以为碰到了藏在柴火堆里的蝎子或是蜈蚣,手下一松,脚下一退,闪到一米开外,站定才发现那是一块仅挂着几根紫色流苏线的Jing致木牌。
周山拾起木牌,粗略的观察了一会儿,发现木牌一面刻的是自己不认识的字,一面刻的是九朵不认识的花。
周山并没有在意,以为是自己扛柴火回来时不小心在路上哪儿挂到顺带带回来了,他把木牌和刚刚被扔在一旁的薄木片塞到兜里,然后拖着天天好不容易抽出来的木棍就回来院子去生火取暖。
周山劈柴烧火的时候不敢太用力,生怕缠着手上的布带又散了,所以他砍柴砍到大汗淋漓,想劈柴来烤火的初衷也被忘到了脑后。
把砍好的几根柴火堆在厨房外的屋檐下,几片薄木片也被他用脚踢到一起,周山拍了拍手上的灰,继续坐在凳子上剥剩下的玉米粒。
鸡笼里,十几只大小不一的鸡正在叽叽咕咕的对话,周山手上拿着砸碎的玉米粒和米糠拌好的鸡饲料,手刚伸到鸡笼旁,为首的大公鸡就气势汹汹的站在周山的面前,他翻了个白眼,没打开鸡笼,只是顺着缝隙慢慢地把饲料倒进笼里的碗中。村子里其他人家养鸡都是散养,鸡能也会在外面找食儿,到了晚上自动回家,这谁也没见过像祁家这样子从买来就一直关在笼子里喂养,还净是喂些人能吃的。但大家看是看在眼里,却没有人会主动向祁仲安或者周山提起,其实鸡可以散养。周山回忆着现代时帮他妈喂鸡的程序喂养,祁仲安三年前连活鸡都没见过,家里这十几只鸡能健康茁壮,实属两人运气。
周山喂完鸡后,站在笼子前思考要不要给鸡笼再搭一层稻草御寒,他可是要等着过年开荤的。
“爸~”院前传来俞文的呼叫声,周山才拿起碗离开后巷。
“爸,你在不在家!”俞文大声在院子里跑前跑后的喊他爸,但是却没有人应声,他还想着会不会是他爸出去了。
“你爸不在家,别喊了。”周山从厨房旁走出来,回了俞文一句。
“爸爸,你看,爹爹给我买的糖炒栗子,可好吃了。”俞文献宝似的把手中用干荷叶包着的一小袋糖炒栗子打开给周山看。
“好吃你就多吃点,昨天才又吐又拉,今天你爹就给你买这么难消化的小食儿,真不是亲爹能干出来的。”周山打趣到。
“不是亲爹也是爹爹,爸爸不是亲爸也是爸爸!”俞文早就认定了那个在破落乡镇山寨炸鸡店外给他鸡翅膀的男人是他的爸爸。
“你嘴皮子还真是越来越溜了!”周山看了一下周围,没发现祁仲安的身影,就又问俞文:“你爹呢?你们不是一块出门的吗?”
“刚刚爹爹打算带我去赶大集的,但是半路上碰上了书院的管事,他又把我送回来了。”俞文一边费力的咬着一颗板栗,一边回答他爸的问题。
“那你这栗子从哪儿来的?”周山问一直跟在他屁股后头的俞文。
“爹爹在前面那个村子口给我买的,爸爸,你吃。”俞文递给周山沾着他口水的一颗糖炒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