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
这间办公室像是书店的老板平常办公的地方，桌子上倒是像模像样的堆放着些书目清单和印章之类的东西。非常突兀的是，一盒已经拆封了的牛nai摆在非常显眼的位置，牛nai的吸管上还留着清晰的咬痕。
洛舒服抬抬下巴：“坐，随便坐。”唐闻音四处看了看，说什么随便坐，整间办公室里除了洛舒服屁股底下的老板椅之外唯一能坐的就只有一只塑料板凳了。唐闻音依言坐上去，等着洛舒服自己开口讲出下文。
刚刚没有看得仔细就被人指使去做事了，现在终于有时间来看她。洛舒服化着妆，眼尾带着一点点的红褐色，眼角拖出一条细长的褐色眼线，耳垂上扣着一对小珍珠耳夹。
还是原来的老样子
“哎呀，糖糖你怎么还是这个样子，沉默是金是对的，但是你不能什么都不说吧。你这样搞得我好慌哦。”洛舒服和唐闻音对视了两秒钟就绷不住了，一边嘴里说着不着边的话一边作势就要去拧唐闻音的脸。一抬手，腕间的纹身就露出来了。
虽然只能看到一半，但是唐闻音记得很清楚那是一对玫瑰。
在洛舒服很颓废的那段时间里，有一天晚上唐闻音照样没在家里等到下班回家的洛舒服，于是把书放回书架上，把冷掉了的饭菜放进冰箱。他知道洛舒服自从和男朋友分手之后回来的时间就越来越晚，他也不着急，刚准备关了灯先去睡觉，门口响起了一听就是重心不稳根本抓不到频率的脚步声，深一脚浅一脚地朝自己这个方向走来。唐闻音叹了口气，把门打开，把喝醉了的洛舒服接进来。
洛舒服反常的安静，唐闻音转身去关门的时候她就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地等着唐闻音。客厅里的等太亮了，对刚从外面回来的洛舒服来说着实有点刺眼。洛舒服眯了眯眼睛，任唐闻音把自己拖到沙发上。
唐闻音给洛舒服倒了一杯水，把洛舒服沾满酒气的外套脱掉，盯着罩上毛茸茸的家居服，才去洗手间把外套丢进洗衣机里。
“糖糖。”刚把洗衣机的盖子盖好，就听到洛舒服在外面喊他的名字。
洛舒服双手虚虚地捧着杯子，盯着杯子里晃出的一小圈儿水波纹：“糖糖我明天去纹新的纹身。”说着把水杯放下，举起胳膊，露出干净的手腕给他看。
唐闻音知道洛舒服喜欢纹纹身，背部和大臂上已经布满青色的字和图案了。有些是曾经待过的帮派纹身，有些则是一些有纪念意义的日子纹上去的，洛舒服毫不掩饰地都一一和他讲过。
这次呢？
“糖糖你看，在这儿，脉搏上面。”洛舒服打了个酒嗝，垂下手臂往沙发里陷，“我就纹一对儿玫瑰，野玫瑰。像不像我们？”
话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只能看到嘴动，出来的却都是气声了。唐闻音就没当回事，任她睡去了。
谁知道第二天洛舒服回来的时候，手臂上缠着一圈塑料膜，透过塑料膜白色的反光里依旧可以看出来，真的已经有了两枝野玫瑰从脉搏处破土而生，花朵盛放着，花枝上的刺很突兀地伸向两边，毫不收敛地裸露着。
这天是她这么久以来头一天回家的时候没有喝的醉醺醺的，甚至从来不自己下厨的洛舒服还大发慈悲地给唐闻音做一顿夜宵。
尽管只是拿水煮了泡面，里面的鸡蛋还被搅和得稀烂。
一跑神的功夫，洛舒服的手就落在了唐闻音的脸上，可劲儿捏了一把，掐的唐闻音有点疼。
“你怎么还没长rou？”洛舒服又坐回去，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像是很疑惑地：“左旁不给你吃好的吗？”
“你怎么会？”终于谈到了这个话题，唐闻音有点憋不住了，问了出来。
“我就是偶尔过来玩，偶尔看到你，都是巧合。”翘着二郎腿的洛舒服在老板椅上也坐不稳，动摇西晃的摇头晃脑起来，“那个左旁，有钱有势，结果就看上我们糖糖，那我可不得好好查查他吗。”
“这是……任务。洛姐，你知道的。”唐闻音皱皱眉头。你应该知道我们之间的约定的，知道我这只是迫不得已的行动。
洛舒服听到这话，挪来挪去的屁股停在了椅子上，脑袋也不摆了，忽然非常严肃地盯着唐闻音的眼睛看：“糖糖，这单不能做。”
“怎么？”唐闻音挑了挑眉，“我不会抢洛姐生意的。”
“不是不是，你抢也没事。不是，这不是抢不抢生意的问题，你又抢不着我生意。不对，我的意思是……”洛舒服把手掌放在自己的脖子后面撑了半天，像是思考了很久才继续说，“糖糖你是不是接错单了？”
唐闻音倒是没想到洛舒服已经查到这个地步了：“你也这么觉得吗？”
“既然这样，那确实不能继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