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色與月色之間,妳是第三種絕色。」—余光中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大抵是那日映著斜陽的燦笑,鍾天靈成毓秀,集宇華而清穎。顧盼回眸,眸中笑意清淺;舉首投足,風華無限。這般剎那,擬作永恆,是淪陷初始。
他生莫作有情痴,人間無地著相思。這場自斟自酌的單戀,是苦澀並著著清香的茶,妄想擱在心上晾曬,卻滲入了心尖。慕戀從心房到心室,竄向四肢百骸,最後,盈溢出了心尖。妳溫柔的笑容,燦偌春陽,耀眼灼灼;妳盈滿波光的水眸中,似有風情萬千種。
我想,我體內竄流的已不是血ye,而是名為思慕的毒,從心室出發,佔據大腦,一點一滴的混亂著我的心智。
山月不知心里事,水風空落眼前花。話不盡,當時深情刻骨,不敢傾訴;想不到,如今淚雨成湖,不如當初。在這場風光裡,我究竟已不復年少時狂放傲氣與瀟灑不羈。
莫說劫,只嘆緣。周身的朋友都說我魔障,那麼難馴的人,怎麼就這般沉淪了?思索的恍惚中又想起了妳,摸了摸心口,幸好 裡頭尚存有妳那日的溫柔,還沒被現實轉化成名為思慕的灼灼劇毒。
單戀的種種磨難中,最苦的,莫過於求而不得。如入體之釘,靜時尚可以強忍,一動便是撕心裂肺的痛排山倒海而來。定神去拔,發現已是入了髓骨。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漫無目的的遊蕩在無人的原野,試圖找到妳的蹤跡,卻是徒勞無益。頹然望天,問天邊諸星,何處能再遇見妳。做了夢不敢醒,怕戳破這場幻境,夢裡相遇,現實分離,或許也是另類的此生相繫。
又一日寒冬,夜來風驟,捲起一廂情愁。月如勾,清淺的夜空下淚水無處奔流,妳的身影佔據了我的瞳眸。登高樓,幽暗的倒影裡寂寞湧上心頭,我的日子裡失去妳的笑容。
景如故,人非舊,相思滿袖,情意盈兜,可嘆君知否。有道是佳人垂淚,紅顏禍水,可世人卻不知妳帶笑眸底的璀璨絢美。我知道我無路可退,卻在妳的溫柔下連連敗北。但也無妨,我心甘情願做妳的傀儡,只願相隨。
生命,是來與去的翩然交錯,世人在歲月悠遊。我混跡於塵世,消磨寒暑日月,虛晃時光遷翩。恍惚間短暫的清醒,遇見了妳,剎那相逢,注定的心動,儘管伴隨著陣陣鈍痛,可我不想不願亦不能錯過。
不求相濡以沫,亦不願相忘於江湖,這放不下的痛,無關乎折磨。年少時燦然的傾慕,不是衝動,亦非解脫,不過是想將驚豔韶光的人事時地一一鐫刻在心上,妄求雋永。正如同徐志摩說:「一生至少該有一次,為了某個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經擁有,甚至不求妳愛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華裡,遇到妳」。我很慶幸,我的韶華裡有妳。也謝謝妳,願意在我的時光裡駐停。
或許,往後回首,情緒已不如此時絢爛灼熾,可妳依舊還是那天映著斜陽回眸燦笑的姐姐,是清雅梨花枝頭盛放,恰如我初時見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