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好。”
“对啊，我昨天不是跟你说了么。”
“姥爷……”
何霜降无奈地看着严寒，突然想到和严寒挤在一张床上的周末早晨，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不是姥爷，我是广告系的，我们是同一级。”
“早知道我就把电脑也带过来了。”
“嗯，海尔-波普彗星，两千多年才会光临地球一次。”
“那我也跟你睡炕脚，挤挤更暖和。”
“你睡炕头，那边暖和。”
何霜降擀皮儿，表姐和老杨包饺子，一会的功夫，一坨雪白的面团在他们的手中化作一个个饱满白嫩的饺子，伴随着蒸腾的水汽翻滚到锅中。
严寒关了灯，趴在窗台边充分享着此刻的夜空。何霜降仿佛看到了自己小时候的影子，蜷缩在棉袄里，像他一样地凝视天空。
“你小时候有没有见过那颗彗星？”
严寒把刚铺好的褥子往何霜降那边拉，何霜降也只能无奈接受。
“那行，你看这不就有地方住了吗。一会趁着太阳还足，我给你晒床被子，晚上盖着暖和。”
“那……咱们一起睡觉吧。”
无风的冬夜是安静的，偶有犬吠，一个接着一个，仿佛是相隔很远的交谈，打破这寂寥的夜。
临近年关，月亮也休假般渐渐隐去脸庞，将剩余的时间全部交给黑暗的夜空来呈现时间和空间交错的神秘。这时是星星的秀场，虽然不能形成璀璨的星河，但依旧争相闪耀自己的点点光芒。
“我睡炕脚，我怕上火。”
“姥姥没地方住啊……”何霜降本以为严寒只是过来转一圈，没想到还有常住的意思。
“土鳖了吧~”
“就睡觉啊。”
“好啊，姥姥。”
“我就说你会后悔。”
“你呢？”
严寒嗯了一声，身体没有半点晃动。严寒从小就生活在城市里，城市夜晚的灯红酒绿早已遮住了满天的星辰，星星还不如飞机侧翼的灯光明亮，十五的满月偶尔能吸引一下注意力，但也不是夜空的常客。
何霜降瞬时觉得自己白白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白白认识了这几个人十几年，原来能出卖的不仅仅是朋友，还有亲人。
“姥姥让他俩住西屋吧，一会吃完饭我爸来接我，我得去我奶奶家再待一段时间，等过年的时候我们再来了。”表姐说。
“那多无聊……”
“小妞子和我住西屋，你们爷仨住东屋。”
老家的房子已经建了很久，早已洗尽铅华，像是两位老人的容颜，堂屋被常年做饭的烟火熏黑，家具看起来虽然干净，但款式却也久远，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为已经温暖的屋子叠加上一份感情。院子里虽不复春夏的盎然绿意，但规整的畦埂是两位老人辛勤的印记。
“小伙子跟小二子一个班啊？”
“那你不要后悔。”
一番寒暄过后，何霜降带严寒四处转了转。
“那你晚上都干嘛？”
“小伙子长得真好，有对象了么？”
午饭为了欢迎严寒的到来，姥姥特意包了饺子。严寒想上去搭把手，无奈擀皮儿和包饺子的手艺都不行，大家怕中午吃到的都是片汤儿，就让他在一旁休息。姥爷在灶台边烧火，第一次见到灶台的严寒完全被这项工作吸引了，争着抢着要试试。平时这件事都是老梁头的工作，虽然不累，但如果一件事做几十年还是很无聊的，现在有人上赶着要做，老梁头瞬时有种“媳妇熬成婆”的感觉，马上给严寒腾了地方，站在一旁指挥工作。一会说柴太少了火要灭了，一会说柴太多了烟太大了，搞得严寒手足无措。半蹲在灶台旁边，严冬也已变成盛夏，微微的汗珠开始从额头往下滚。
冬日农村的夜生活非常单调，太阳落得早，大家都早早躲进自己的屋子里，更有甚者早早躲进了自己的被子里。老年人的生活更是简单，吃过晚饭，看过新闻，二老便关灯休息了。只留下何霜降和严寒两个人在屋子里大眼瞪小眼，唯一的一台电视也在老人的屋子里，和老人们一起进入了梦乡。
老杨看不了老梁颐指气使的样子，一把把严寒拉到旁边的椅子上，然后瞪眼转向老梁，老梁见势不妙，赶紧回到自己熟悉的岗位上。
何霜降显得十分无奈：“这个是我表姐，梁晨。”
“你带过来也没用，这没有网。”
“姥姥……你们不要这样……”
“同一级也好，出门在外大家都有个照应，你别看我们小二子考上C大，但是人傻，容易被人欺负。”
“严寒你真是很无聊么？”
“谢谢姥姥。”
何霜降从
”表姐作无辜状。
“姥姥姥爷，人家第一次来，还不熟，你们怎么什么都说。”
“你好你好。”
“严寒在这多住几天，反正还得些日子才过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