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了，人昨天还好好的啊！你告诉我！告诉我！”浩然抓着赵瑶的肩膀晃着。
“你松手。”此时赵瑶正穿着白大褂，这是她实习的医院。她挣脱不开，说，“你不松手我不得说。”
“ 好。你说……”浩然像是用光了所有的力气，脸色苍白地抚摸着病房玻璃，看着海舟。
赵瑶摇摇头道：“首先，你弄错了一件事。海舟并不能算是人类。”
“啊，你这时候开玩笑。”
赵瑶叹了一口气道：“本来你不能知晓，可是海舟已经做出了选择。你就必须知道。”
“什么！知道什么，卖什么关子！”浩然都要失去耐心了，“你先告诉我海舟怎么了？有没有生命危险？”
“没有生命危险。海舟不会死了，他是割脉了。”赵瑶说。
“割脉还不会死？为什么要割脉？”
“你问你自己啊。”赵瑶抱着手臂，睥睨着海舟，说。
“我……”浩然语塞。
“我先说我吧，我其实是南海鲛人的后裔，泪可成珠。李商隐诗云：‘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我们族人被你们人类发现以后，一直被奴役屠杀。逼我们哭，把我们当牲畜一样买卖糟蹋，几近灭绝。只有残存的几支血脉留了下来。千百年来人类渐渐忘记了我们，我们才得以繁衍下来。我是纯种鲛人，而海舟他是人类和鲛人的混血，他的能力有限，血ye不纯。只有给我结合才能救他，才能改善血脉。”
“你在说着什么鬼故事？”浩然已是瞠目结舌的状态。
“我们鲛人原本生活在海洋里，有你们人类所没有的能力，基本上是治愈力和潜水力，行动力，个别人有致幻力，唯独不善于心机，过于单纯。特别是，有的人有很强的自愈能力，有的人的血能治愈他人，是治病的良药，这也是你们人类以前捕杀我们的重要原因。但是海舟不一样，他是混血儿，发生了变异。你懂了吗？”
“不懂，什么意思？”浩然问。
“我的意思是海舟没有自愈能力，但是他的血给了你，你却拥有很强的自愈力了，而他就要，替你，承受，你所受的伤。”赵瑶咬牙切齿道。
“你瞎编乱造！”浩然根本无法相信。
“那你怎么解释，你割腕好了，海舟却要被抢救，要不是我今早去了他家，你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怎，怎么会？”浩然扶着玻璃看海舟煞白的脸说，“按你的说法，你今早给他你的血了？”
“没有，我不敢乱来。鲛人的血脉是最重要的，不能随便乱给。弄得不好甚至会让海舟丢掉性命。我得看我爸的研究。”
“他什么时候给我的他的血？”浩然问。
“平时，他想替你消灾，就抹一点他的血在你身上就能转移伤害了。但是大二的时候，你去他姐的婚礼被人捅了一刀，他给了你很多血才救回你的命，你没发现你这两年连感冒都没得过吗？多半那时候的效用还没有消散。”赵瑶恶狠狠地说。
“这么说我是真的差点死了，还有致幻能力的鲛人输入了一个幻觉？怪不得回来他就住院了……”浩然喃喃道，“这么说他当时怕你有伤立刻就好被人发现，所以高三的时候才在车祸的时候救你。”
“你，你别说了……”赵瑶道，“我就希望你老实点，行行好，别折磨他了。”
“海舟……”浩然看看自己的手腕，血淋淋的事实摆在眼前，什么鲛人，是真的？
“你必须保密我说的话，你懂，否则你会进实验室，这辈子都别想出来了。”赵瑶说着拂袖离开。
浩然怔怔地看着海舟，抓紧了胸口的衣衫，一阵阵钝痛袭来。医院大楼外，万里苍穹一碧如洗，秋风掠过鳞次栉比的高楼，穿过摩肩接踵的商业街，打着旋儿卷着街边飘落的银杏叶，呼啸冲上苍穹。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又何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