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脚并捆,作不了任何实质反抗,衣衫便被褪了个干净。
之后的事情顺理成章,却毫无快感,靳非殷没有恶意折辱过,可他手上每一下都很用力,一记突然的凶狠力道冲翻了chao水,程敛直接疼得昏死过去。
湖泊平静了,施加的惩罚停止了,程敛浅层意识里还在逞强,房门轻轻阖上了,他出去了。
程敛再睁眼时,手脚的锁链换了很长的一条,至少在这间屋子里活动不限制。酸疼的身子也穿上了一件新衣,花团锦簇的红色,丝料上印上无尽空间特有的碎星图腾,贵气得发光。
他从前设想过将来和靳非殷交锋的很多很多场景,无一例外生死搏斗,结局却是他从没赢过。父亲殒身前开过天问,溯源寻求靳非殷的来历,孤星坠落,日月同辉,少年自降生就有一双能造物的手。化无为有,驱有穷万物至无不尽。只要他想,就可以拥有一切他不被给予或不属于的所有。他本来应该是生机,是希望,是无论哪一条平行维系的仰望且敬畏的王,可他却开启了杀戮地带,用那样残忍的方式亲手杀了自己的生父,又将无尽空间所有生灵悄无声息地抹去再翻手焕然一新。
父亲派自己去戍守72光年之外的疆域,无传令不得擅离职守,又起死誓不准再插手十六府洲的事务。一生荣耀战魂加持循此一次私心的十六府洲尊主,最后百般预防变成徒劳,自己的儿子甚至躺在靳非殷的身下,任他予给予求。
这等滑稽的笑柄让程敛笑得嘴角都扯疼了,唇上狼狈的痛觉又让他被迫回忆起昨夜的疯狂侵犯者如何高高在上得施加沉默到底的暴行。
与堵在周山亲自己时,截然不同。
“你为什么始终期待别人和传言不同呢,从哪里所得到这种没来由的相信呢。”程敛扶额自言自语:“不应该啊,程敛。”
在确认锁链越破坏越束紧后,程敛便不再轻易尝试,转头瞥见门缝透进的光亮,他走过去察探,出乎意料得,门一拉就开了。
却见庭前盘腿坐着靳非殷,依旧是红色喜袍,背对正门的位置,摆弄两只酒杯,自斟自酌。
“无尽空间向来要冷上许多...”他捏着一只酒杯看向程敛,眉间落下几点白色的雪,蓝瞳看不出情绪,“不过呆习惯了就好。”
程敛绻了两下露出的脚趾,捆锁擦出噪声,他没回应,但知道自己看向靳非殷时,眼神可媲美周山最低的气温。
靳非殷也没介怀,举起酒壶又敬了程敛,仰头尽数饮下,末了擦拭嘴唇时很是温柔道:“这该是,我能找到的,最烈的酒。夫人,新婚快乐。”
程敛紧紧捏着门棱,门旋活关节发出一声吱呀,在将黑不黑将白不白的气氛里显得有些突兀。
靳非殷转过正身,不管不顾得自说其语:“是恨我吧,那你好好恨着。”
程敛闻言只更是眉头深锁,一腔热血临头撞上了冰川消融,又听见他低声不紧不慢地说:“恨意会支撑你的意志,或许有一天你的品格能见证到,你所认定的邪恶万劫不复。那你一定得是活得比我还长,阿敛,婚后我应该能这样叫你了,祝愿你往后有得偿所愿的那天。”
他说着竟又笑了起来,整张Jing致绝lun的脸忽地变得生动,幽深的蓝瞳蹦出美好的憧憬,真诚得让程敛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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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女摆正青魇灯,又拿出丝帕擦了擦聚魂塔,才组织好语言:“这......算是什么浪漫的合卺辞吗?”
纪洺风脸色很差,愤道:“男人床上的甜言蜜语你也信?听得少吗!”
“我是没听过啊...”弦女偷觑了一下纪洺风红透的脖子,又不正经地娇笑道:“而且,你刚躲避了会儿,说错了,这里是床下说的。”
纪洺风直接转身避到墙角,默念上面刻着的经文。
弦女从案几起身,走了两步又急切说:“不对!将军比靳非殷提早离开了三万年,违背约定了!”
“什么?”纪洺风惊疑,马上又否定:“这不作数,你必须了解,靳非殷若非Yin障破身,他本就是不死不灭。所以说,这个承诺就是个笑谈。”
“那么,靳非殷没必要掐指定下契约。”
“你说......”纪洺风话未落下,青魇灯无来由得又灭了。
纪洺风红着眼圈过去抱住青魇灯,像个被抛弃的孩子,弦女看着他无措的样子,半点没有往昔所见顶天立地的刚强,不禁回想,是不是前六次熄灭时他也这样害怕,那第一次时会不会直接就难过得哭出来。
作为幸存者还真是可怜啊。
说不上如何感同身受的滋味,她干巴巴地补了一句:“其实,说出口的话,只要有一个人信了,都会上升到承诺的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