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影,他露出讶异的神色,放开小郑,走过去:“哎,伙计,你来做什么?”
满脸胡子的酒馆伙计抬头,冷声道:“送酒。”
旁边检查酒瓶的士兵解释道:“是洪老板给曹……给我们送的酒。”
士兵发现问话的人是二公子,意识到在儿子面前说父亲的风流韵事不太好,临时改口了。
“啊?但将军他不是……”曹德辉一脸困惑,酒馆伙计懒得搭理他,放下酒就转身走了。
曹德辉看着人走远,转头问旁边的士兵:“他天天来送酒吗?”
士兵促狭地笑笑:“只有将军在营里的时候才会送。”
“……我爹,不是,将军他从红月酒馆订了酒吗?”
另一个士兵笑得暧昧:“哪里哟,将军从来没订过酒,是洪老板主动送过来的。”
曹德辉被打击得体无完肤,旁边的小郑同情地拍了拍他肩膀,“行嘛,曹校尉,不要灰心,回去吧,俺可以给你的饭加多块肉。”
曹德辉郁闷得不行,又不好直接问父亲,于是迂回地找上了周副将。虽说之前十岁左右也来军营待过,但那时年纪小,待的时间也不长,很多事情都不清楚。
周副将名叫周义,年近五十,以前跟过曹老将军,算是看着曹镇从一个毛头小子成长为军功累累的将军,听明曹德辉的来意后,他诧异道:“你小子,问这个做什么?”
“我就好奇啊,周伯伯,你给我说说呗。”
周副将摸了摸下巴,“不是不能说……也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
当年曹老将军还在的时候,时不时会去红月酒馆喝酒。在一个平常的下午,曹老将军在酒馆小坐,突厥人突然就杀进来了。红月酒馆的老板,也就是洪姑娘的父亲,被突厥人所杀,曹老将军负伤逃出,指挥作战,可是突厥人来势冲冲,长驱直入,好像预知了这里的地形以及人员分布,把大庆军杀了个措手不及。
最后……曹老将军在城墙被乱箭所杀,他死后依旧保持着站立的姿势,好似随时能上前杀敌。
“你爹……将军他赶到战场,把小镇从突厥人手里夺回后,在酒馆的地窖里找到瘦得不成人形的洪姑娘。应该是她父母趁乱把她藏下去的,幸运地躲过了一劫。整整三个月,这姑娘靠里面贮存的食物和酒水存活,将军把她抱出来的时候,小姑娘已经昏迷不醒了。”
洪姑娘被救的时候十岁,曹镇十七岁。
“然后……这姑娘死心眼吧,长大后重新把酒馆开了,也不嫁人,净晓得给我们将军送酒。”周副将唏嘘道。
曹德辉听完,沉默了许久,他突然明白了爹为什么从来不会在军营喝酒,因为爷爷就是因此而死。他也意识到自己对洪姑娘的感情是何等轻佻。
他霍然转身往外走,周副将吓了一跳:“你去哪?”
“我去做今天的功课了。”曹德辉挥挥手,父亲每天都给他布置了操练的功课,但他每次都不情不愿,听了洪姑娘的事之后他觉得自己不能这么混了。
周副将把这件事告诉了曹镇,说二公子要奋发了,曹镇听完后嗤笑一声,“就他?那小子,我知道他性子,你等着吧。”
过了一周,奋发的曹德辉果真松懈下来,他跑到补给处,候着送酒的伙计出现。等到人来了,他把人抓住,递了一封信:“兄弟,帮个忙,把这个转交给你老板呗,既然将军无意,可以考虑一下其他人的嘛。”
酒馆伙计气得都要喷火了:“老板就算嫁不到人也不会找上你!”
“我哪里不好了?年轻英俊有产业,难不成洪老板看得上你?”
酒馆伙计噎了一下,曹德辉趁机把信塞到他怀里,“一定要转交啊,谢了啊兄弟!”
酒馆伙计忍住了把信丢掉的冲动,愤然离开了。回到酒馆,他看到洪老板在柜台算账,没好气地把信丢了过去。
“这是什么呀,给我的?”洪姑娘拿起来,问道。
“一个登徒子给你的,最好看都不要看,烧了最好。”
洪姑娘笑得花枝乱颤:“荣二,那你还拿给我做什么?”
“……你能不能把衣服穿好?”叫做荣二的伙计皱眉看着洪老板大敞的衣襟,但眼里没有任何欲望。
“你管我做什么,后面找你帮忙呢,去吧。”洪姑娘瞥他一眼,拆开信来。
荣二跑去后厨跑腿了。
回到前面给客人送酒菜的时候,他看到老板还在看信,而且脸颊微红,嘴角翘起。荣二忍不住走过去问话:“怎么样?”
洪老板把信收好,笑意不减:“什么怎么样?你管得真宽。”
“老板,你也老大不小了,有人愿意接手就不错了。”荣二劝道。
洪老板的脸瞬间拉下来,拿起算盘就要砸他,荣二赶紧溜了。
不过到了第二天他去送酒的时候,洪老板把回信递了给他,“这是给二公子的回信。”
荣二拿着信封,莫名道:“二公子?哪个二公子?”
洪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