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坐着的四个人两两面对面,一言不发。
白循光不时抬眼扫一扫表情不变的苏洄,还有明显不怎么高兴的苏翌。诡异的气氛并没有影响到秦斯年,对他而言只不过是换了个读书场所而已。
一时间客厅里只有白循光手机里的按键声和苏洄放下陶瓷杯的清脆声响。
直到白先生和白夫人回来。
对于内心还比较少女的白夫人来说,再也没有比一进门就看到四个漂亮孩子更赏心悦目的事情了。她今天一大早就收到儿子的短信,知道秦斯年父母因为工作没能回来的事。几乎是白循光开口的瞬间她就同意了自家儿子把小同学领回来,以至于她看到秦斯年的时候眼里还带着来自长辈的疼惜。
苏翌和秦斯年陪着白先生下棋,白循光就和苏洄一起,坐在对面和白夫人聊天。
白先生下了一半就把棋局让给了两位小辈,自己跑到老婆身边喝茶。苏翌的下棋技术是在小时候住院的那段时间练出来的,他的一招一式更像是无数次练习后下意识的反应。而秦斯年则是纯靠直觉,到后面就越下越慢,思索间游移不定。
白夫人端着杯子听儿子和苏洄磕磕巴巴地找话题,不经意一瞥,看着背脊挺直手执白子的少年,心里忽然有种熟悉的感觉。她戳了戳白远致的腰,小声说,“老公,你有没有觉得小同学跟你年轻时候的气质还挺像的。”
白先生瞅了瞅,又仔细看了看,“我倒觉得他现在和你当时练舞的时候挺像的。”白夫人噗嗤一声笑了,又扭头看了看自家儿子,心里依旧疑惑怎么自己和白远致这样两个学霸会生出白循光这样性格欢脱的小孩。
“我输了。”秦斯年呼出一口气,痛快地认了输。
苏翌好像下得挺开心,一边拣棋子一边摇了摇头,“你再多练几次不一定会输。”
秦斯年笑了笑。
他现在好像不怎么怕苏翌了。尤其在苏翌下午暴露自己的姐控属性后,他对苏翌的观感一下从天边掉落凡尘,有那么一丝人味了。
趁着气氛正好,白夫人笑眯眯地从包里拿出四个红包。
“来,孩子们。快来拿你们的压岁钱。”
苏洄离得最近,大大方方地笑着接过红包,“谢谢伯母。”
白循光也抽走一个,嬉皮笑脸地贴过去抱了一下自家老妈,“谢谢妈。”
苏翌也不是第一回来这收到红包,依旧走了前几年的流程,拿走一个后道了声谢,“谢谢伯母。”
就剩秦斯年了。他没想到还有这么个环节。本来就很不好意思了,怎么能收同学妈妈给的钱。
他有点不知所措地走过去,刚想拒绝,白循光就赶在他开口前说道,“秦斯年你快点拿着,等会咱们去买游戏装备去。”
白夫人笑着打了他一下,“好啊,前两天还跟我说零花钱不够用,原来都是花在游戏里了是吧。”
白循光躲到沙发后面做了个鬼脸,“才没有都花在游戏上,还有打球的装备呀老妈。”
白先生抖了抖手里的杂志,语气温和却说着让白循光马上求饶的话,“下个月零用钱减半。”
“爸!”
白循光赶紧跑过去抱大腿求饶,滑稽的模样引得苏洄发笑,苏翌也看过去。见众人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这里,秦斯年又想拒绝,白夫人却直接把红包塞进了他的手里。
“岁岁平安。”她笑着说。
秦斯年握紧了手里代表祝福的红包,重重地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