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俞抽出手，站起来向后退了几步说：“你该回去了，别让你爸妈担心。路上戴上口罩，不要去坐地铁了，打车回去吧。”
江黎站着不动。
“你爸妈知道你来了我这儿吗？”傅俞皱着眉头问他。
“……”
傅俞走到门边，无声地下了逐客令。
“老师，我妈年底刚做了搭桥手术，我……不敢刺激她，跟他们说我去了孟新家。”
傅俞很烦躁，他是真的不想再和这个死小孩有任何瓜葛。
他的嗓门不由提高了：“你既然知道来我这里会刺激到你妈妈，那你还来做什么？”
“老师，你现在教的学生里，有我这么帅的男生吗？”江黎生硬地转移话题。
傅俞一脸嘲讽地说：“当然有，你以为你帅到天上有地上无天下独一份了吗？真自恋！谁给你的自信呢？”
“你给我的，就凭我知道你肯定忘不了我，就凭我知道我在你心里就是独一无二，谁也代替不了的！”
“脸真大！”傅俞不屑和他争辩。
“老师，你能不能等等我，等我妈病情稳定了，等我再大一点，我一定说服我爸妈，带你回家。”江黎又握住了傅俞的手。
傅俞毫不客气一把甩开：“你是不是对我和你的关系有什么误解？我为什么要和你回家？我和你之间有什么特殊关系吗？没有！你只是我的一个学生，只是学生！如此而已。”
“哪个老师会抱自己的学生？会亲自己的学生？”江黎赤红着双目，一副豁出去了的样子。
傅俞看着这样的江黎，嘴唇哆嗦着，仿佛看到了历史又在重演，江黎还是像以前一样冲动，冲动到不顾一切，从不考虑这样做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困扰。
他抬头手指指他，又缓缓放下了，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江黎，你很清楚事实是怎样的。你难道没想过说这些话会带来什么后果吗？”
江黎讷讷着：“老师，你已经不是我的老师，我也成年了，你为什么还要推开我？我鼓足勇气才敢来找你，我爸妈……”
“江黎，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傅俞打断他。
“什么狗屁的终身为师！谁要你给我当老师！我他妈看上你了不行吗！我喜欢了你两年半，你难道不知道？你他妈装什么傻！”江黎彻底暴怒了，歇斯底里喊着。
“大你七岁、你的老师、我是男的，就冲这三点，不可能。”傅俞淡然道，“等你到了我这个年龄时，你会发现，我已经老了，头顶可能变秃了，还挺着一个啤酒肚，而你风华正茂，到时候你会骂自己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呢。真的，和你同龄的男孩女孩那么多，你各方面条件不差，完全没必要吊死在我这棵歪脖子树上。你现在只是一时糊涂，等再过两年，你会感谢我今天的拒绝。”
“说得真好，冠冕堂皇的大道理一套又一套，心灵鸡汤一锅又一锅，不愧是老师啊，您这张嘴没少忽悠了学生吧，可惜我不吃你这一套！我要是会听你的话当初就不会缠着你不放，以前我是小，没顾虑你的处境，可现在不一样了，我想得很明白，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你怕秃头，我看着你不让你熬夜；你怕啤酒肚，我每天拉着你晨跑锻炼；你怕我会后悔，我就让时间来证明我绝对不会变心！”
“老师，你不要我，我会活不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