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血腥味还未被冷风裹挟飘散殆尽,暗红色的血ye仍未从尚存余温的尸体中流尽,一滴一滴砸在棕色木地板上,溅起一片又一片的小小血花,死者不曾瞑目
呼啸的风雨拍打敞开的玻璃窗,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整个卧室冰冷又血腥
沉湘昏昏沉沉的蜷缩在男人怀中,身上的血迹已经被清洗干净,男人捻住他的耳垂轻轻揉搓
“湘湘,水冷了,快醒醒。”
“不想起来。”
沉湘皱皱鼻子,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看着暖黄色的浴室天花板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娇气的蹭蹭男人的胸口,被水泡得热乎乎的手指温柔抚摸男人的脸,从高挺的鼻梁滑到刚刚用力吻过他的嘴唇,然后是有些刺手的小胡茬,男人低笑一声,含住他乱动的手指,灵活的舌头勾住他的手指,像是在舔舐什么无价的珍宝
沉湘把手从他的嘴里抽出来,“你也不嫌脏,臭猪。”
“我是臭猪,那湘湘这么香,你是香猪咯。”
“哼,你才是猪,我是人。”沉湘娇气的样子引得男人又是一阵火热,他捏捏沉湘的脸颊,随后把沉湘从水里捞出来,裹上宽大的浴巾,放在床上
床单已经被男人处理掉了,被血ye浸透的床垫昭示这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沉湘慢吞吞的穿好衣服,用拖把将地板上的流淌的血拖干净,厨房里传来丁零当啷的声音
沉湘循声走过去,就正好看见砧板上赵哲的头颅,空洞的眼睛像是对他的无声控诉
男人已经将尸体肢解,地上丢着几把已经卷刃的菜刀,破壁机正在运转,将骨rou打碎成rou沫
男人拎着赵哲的头颅,问道:“他的头你想怎么处理?就按老样子吧?”
来不及将脑组织和血rou剔除,shi润的石膏包裹住头颅,沉湘认真得像是在做一件艺术品
将源源不断的rou沫冲进下水道,剔除肌rou组织的肱骨胫腓骨连同盆骨被随意丢弃在地上,男人有些嫌弃的拎起血rou模糊但仍能看出是生殖器的rou块丢进破壁机里
天是Yin暗且灰蒙蒙的,只待一个滚烫的火红圆球破开云雾
男人抓紧时间清理掉了所有血迹,剩余来不及处理的骨头干脆整整齐齐码放在冰箱里
等沉湘抱着石膏头颅坐上车的时候,天将破晓,这座表面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房屋连同死去的赵哲被远远甩在身后,还有那些令人厌烦作呕的记忆与人生
“我们去哪儿?”冰冷的风灌进车里,沉湘刚刚将被风吹乱的头发整理好一会儿又被吹乱了,索性他就放弃了,他好奇地攀些车窗看外面的风景
“这条路的尽头就是终点。”这场旅行的终点。
不知行驶了多久,这条路始终平稳且看不见尽头,沉湘从睡着到睡醒,也不知重复了几次
赵哲的头颅已经被踢到沉湘的脚底,被石膏糊上的五官反而能够让沉湘看清楚了,沉湘托着腮茫然的看着太阳落山,光溜溜的脚掌无意识抵着石膏头颅
沉湘再次醒来时正被男人抱在怀里,他茫然的抬头,只见警察已经包围了他们,蓝红色的车顶灯在旋转闪烁,石膏头颅滚落在他的脚下
“湘湘睡醒了,睡得好香,我都不忍心叫醒你,我们到终点了。”男人捏捏他的鼻子
一颗子弹飞来,男人捂住了沉湘的眼睛
灵魂像是被拖进无尽深渊,眼前的五彩斑斓全部消失,只剩下一片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