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外的消息牵着线儿地往宫里传,陈惠君不管是在剪花还是在喝茶,耳边总有下人们喋喋不休。她并不觉得烦恼,可能她生来就与权势血脉相连。
她享受这种指点江山的感觉,一句话就可以决断生死,何其荣耀。哪怕她不是生在玄城屈指可数的鼎盛家族中,她照样可以爬到众人仰望的位置她确信这一点。
娘娘让小的盯着项府,今日项府也没什么异常。那苏芷北赶了辆飞车去参加吴lun公子的夜宴,拿了头奖。
谁陪她玩的?
是晚宁殿下。太监小心翼翼道,晚宁殿下对苏芷北颇为殷勤,恐怕有她自己的盘算吧。
陈惠君默不作声,过了会儿又道:还有别的没有?
嗯也就有一件小事儿,前一两个时辰,项府门口去了个乞丐,嘴里大概叫着我知道新帝姬的事,被项府门卫赶走了。太监笑道,他一个邋里邋遢的乞丐,能知道帝姬什么事?
陈惠君也笑,随口问道:他姓什么?
太监赶紧跪下,磕头道:奴才未曾留意,这就派人去查!
陈惠君默许。
小太监刚往殿外退,皇后又道:对了,若是那乞丐姓李,或者姓赵,不用回禀本宫,直接处理掉。
小太监后槽牙发颤,惶恐道:奴才遵命!
夜宴很快要散场。
因为大多数时间都与萧晚宁在一起,苏芷北并未感觉到任何威胁自己生命的存在。
萧晚宁认可了她,基本约等于玄城中大部分的人都相信了她是货真价实的皇室血脉。有他们和项府做靠山,苏芷北大可松一口气,不必时时刻刻提心吊胆。
吴lun亲自送她出门。这位世家公子把整场宴会安排得井井有条,苏芷北虽只与他说过几句话,但也觉得如沐春风,是个聪明又温和的人。
姑娘今晚在宴会上的表现真是令人耳目一新。他说话时盯着苏芷北的眼睛,显得格外真诚,前一两个月才听说姑娘在玲珑赛上胜了太子殿下,当了玲珑玉主?
运气使然,着实算不上什么光荣的事迹。苏芷北谨慎地回答。
她知道吴lun办这场夜宴不仅仅是为了玩乐而已,他的背后可是整整一个吴家和大大小小举棋不定的朝臣。
今日一看,姑娘的修为少说也有五重天三层,数月时间进步得如此神速,太子殿下恐怕也及不上您。
这是赤裸裸的试探!
苏芷北笑道:吴公子谬赞。我不过是借了玲珑玉的光,才能有如此突破。太子殿下灵根优越,修为扎实,过不了几日就能后来居上,远不是我所能企及的。
姑娘倒是谦虚。吴lun轻轻下了一个论调。
苏芷北拿捏不定他心中所想,没有接话。
就送姑娘到这里了,您回府路上小心。吴lun在别院门口停下脚步。
感谢公子盛情款待。
苏芷北拉着燕惊寒上了车。
你觉得他怎么样?男人透过车窗帘,看着夜灯下越来越小的身影。
目前来说,还不错。苏芷北道,至少,他帮了我一次忙。
说完,少女已驱动飞车调转方向:他有意提醒我路上小心,咱们还是换条道吧。
周子怡被召进东宫的时候,踏进门刚好看到太子殿下在跟一个太监说话。
他诚惶诚恐地跪下,就听太子道:这件小事,交给他去办就行。除此之外,我母后可还有什么安排?
皇后娘娘说,没有安排就是最好的安排。太监咧嘴一笑,脸上满是层层叠叠的皱纹,万事已备,殿下无需担心。
萧池年点点头,送走了太监,转头对还在跪着的周子怡道:你是个聪明人,可不知道办事牢不牢靠?
周子怡立刻领悟到这是自己从党派边缘向中心迈进的机会,连连发誓:微臣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用不了这么严重。萧池年笑道,去查一个人,明天给我结果。若他姓李或者赵,就都收拾干净。
是太子殿下要查什么人?周子怡尚在掂量,若是个大人物,他该怎么把人收拾干净?
一个乞丐而已。
微臣必不辜负殿下所托!男人心里暗暗舒气,满口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