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止越发古怪。
“告诉我真话。”
“好,我说真话,”波莉希妮娅突然后退一步,“你觉得梅格蕾丝真的感觉到自由了吗?你放她出来,她就要对你感恩戴德吗?”
“我从未要求她对我感恩戴德——”
“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波莉希妮娅又后退一步,“她是你姐姐,阿利奥思!她不再是你父亲的小囚徒了!”
阿利奥思气极反笑。“这就是我姐姐跟你说的吗?”
“是的。”波莉希妮娅异常的冷静让阿利奥思心里某个地方一痛。
阿利奥思站在原地,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什么。他不敢想象自己的表情有多么扭曲。他转身摔门而去,初夏的微风拂过,却狠狠打在他脸上。罗齐尔庄园有着严密的盔甲咒包围,只要幻影移形必定分体,有些时候可以直接杀人。有那么一瞬间,阿利奥思甚至想毁灭一切。
***
在毫无头绪地寻找了一个月之后,德鲁埃拉送来了守护神咒——一只毛皮光泽鲜亮、和她一样优雅的红狐。
“梅格蕾丝在格里莫广场12号,尽快。”
阿利奥思赶紧赶去了格里莫广场12号,迎接他的是他惊惶失措的小堂侄女纳西莎。“阿利奥思舅舅,她不见了。”
阿利奥思冲进梅格蕾丝住过的房间。破碎的窗户与罗齐尔庄园那扇破碎的窗户在他脑中重合在一起。风吹起窗帘,也吹起百年老宅的灰尘。德鲁埃拉坐在窗边的扶手椅上,和波莉希妮娅一样冷静,令人烦躁的冷静。
“别去找她了,阿利奥思,她会回来的。”
“可她每个月都要变身——”
“我说过了,她会回来的。”德鲁埃拉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怒火在阿利奥思的胸膛蔓延开来。一只无名的手抓住他的心,撕扯着、揉捏着,仿佛不撕碎不罢休似的。他极力忍耐着,教养让他无法对任何人大发雷霆。
“看起来我是唯一一个关心我姐姐的人。”阿利奥思的手握成拳,“你们却把我当成一个小丑。”
德鲁埃拉停住脚步。“你以为你能关梅格蕾丝一辈子吗?你以为她对自由就真的绝望了吗?你以为你能给你姐姐好归宿吗?”
一连串的问题让阿利奥思沉默了。他从未细想过这些,就算是想到过,也自欺欺人地不再想了。可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哑炮,还是狼人,能独自一人在麻瓜世界里活多久?
“狼毒药剂总是要喝完的,德鲁埃拉,我不能看着她在麻瓜的地盘坐以待毙。”
“所以梅格蕾丝会回来的。阿利奥思,你姐姐远远比你想象的更强大。”德鲁埃拉掏出魔杖,一个无声咒闪过后破碎的窗户便恢复原样。“记住,梅格蕾丝·罗齐尔1945年去世,享年十一岁。”
***
梅格蕾丝所有存在过的痕迹都被抹去,其实她也没有留下什么痕迹。阿利奥思甚至抹去了孩子们对姑姑的一点残留的记忆。日子长了,回忆也淡了;梅格蕾丝渐渐成为了纯血家族之间的“惊天秘闻”,再后来她也无人问津了。
1965年1月,阿利奥思和波莉希妮娅的婚姻分崩离析。在一场场激烈的争吵乃至魔杖相向后,波莉希妮娅冷静地提出了离婚,阿利奥思没有异议。她决定什么都不带走,包括孩子们。“跟我这样的母亲在一起,他们会受世人耻笑。我不会再回来了。”她说。阿利奥思依旧没有异议。
离开前一夜,波莉希妮娅告诉了阿利奥思一件事。
“是我帮梅格蕾丝逃走的,斐克达生日那天下午她跟我说的就是这个。我把我在霍格沃茨时用的金库钥匙给了她,里面的钱足够她用几个月。那两瓶药是我替她偷的。大门也是我开的。”
“为什么?”
“‘我这辈子活得太窝囊,我就是死也要死在外面。’这是她说的。”
阿利奥思听后,只是默默。那天晚上大雪纷飞,他彻夜未眠。
第二天清晨,阿利奥思没有下楼送波莉希妮娅。她抹去了斐克达关于母亲的记忆,却没有抹去埃文的。她说,总要有人记得她。
“请你给纯血家族中所有认识我的人施遗忘咒。这是我最后一次请求你。他们对我的记忆会害了我们的孩子。”
埃文牵着斐克达站在雪地上目送他们的母亲远去。埃文刚刚哭完,泪痕已然被寒风吹干。
“她是谁吖?”斐克达抬起小脸问。
“她是我们的……妈妈。”埃文喃喃道。漫天风雪掩盖了他的声音,也掩盖了波莉希妮娅的脚印。
孩子们的身影触动了阿利奥思心中的柔情。他打开门。“起风了,快进来吧。”
他心里忽然有些难受。他快步走向两个小小的身影,牵起他们的手走进空荡荡的房子。阿利奥思暗暗下定决心要把他的孩子们好好带大。
但是阿利奥思的决心没过几天就开始动摇。对于一个不到三十岁的男人来说,养育两个孩子简直难如登天。阿利奥思知道他不能把孩子们丢给小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