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梅格蕾丝没有杀她的亲弟弟,埃文可能还不会恨她。
“德鲁埃拉,你们罗齐尔家族的事情布莱克家族管不了。”坐在阿克图卢斯旁边的博洛克斯?布莱克冷冷道。
“作为祖母,您也是可以去看看您的孙女的。”德鲁埃拉反驳道。
她忽地凑上来,埃文下意识地一躲,斐克达猛地抓住了埃文的衣袖。
阿克图卢斯布莱克坐在餐桌上首问道。
埃文至今无法接受他母亲已经去世的事实。他以为波莉希妮娅在远远地爱着她的孩子们,实际上她只有咫尺之遥,只是……她无法再爱她的孩子们了。埃文对阿利奥思采取的手段感到十分愤怒,连母亲去世都要从他们的记忆里抹去——就好像她从未存在过一样!
“纳西莎也是刚刚没了孩子,她还是你的亲生女儿呢,你也不管管她……”伊尔玛?布莱克用老太太絮絮叨叨的语气说道。
“他们……是为了保护我们。”埃文说。
老一辈的人一直在说话,德鲁埃拉一直在反驳,而作为和德鲁埃拉同辈的奥赖恩
埃文不愿再和这疯妇在一起多待一秒。他拉过斐克达,旋转门把手。
“他们又不是没有地方住!阿利奥思?罗齐尔留给他们多少财产你又不是不知道,还作出一副可怜的样子做什么?果然是麻瓜的孩子,这样不知廉耻……”梅拉尼娅?布莱克说道。她本是麦克米兰家族的成员,想必也是知道文迪米娅和斐克达的关系的;可她竟然刻薄至此,可见是多年浸淫的缘故。
“你以为他真的爱你们吗?!他谁都不爱!他只爱他自己!迟早有一天,你们,你们一个个都会走他的老路!我就看着,等着那一天……”
“别说了。”
斐克达只看了一眼便闭上眼睛,她能想象出新闻里会有多少添油加醋夸大其词。
可是人生哪有重来的机会呢?
“不然你以为你母亲为什么要消除你们的记忆?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只有你们兄妹两个不知道波莉希妮娅死了?”
德鲁埃拉闻言面色阴沉地放下刀叉。“我的堂弟刚刚去世,这两个孩子没有依靠……”
那天晚上,德鲁埃拉把埃文和斐克达带回了格里莫广场12号。斐克达已经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味地哭。她哭父亲、哭母亲、哭自己希望渺茫的未来。可哭完了,斐克达还是复归于冷静。
埃文这时却回头看向审讯室里的梅格蕾丝。若是换作几年前,他定然是不敢的;如今他长大了,便要牢牢记住这个女人的脸,用她的面目狰狞来警醒自己。他已经失去父母,从今往后,一切只能靠自己了。
真难想象,三年前的圣诞节,这位老者还对斐克达和颜悦色。如今斐克达只听到了厌恶。
埃文打开门。等在门外一脸憔悴的德鲁埃拉问道,“她都说了什么?”
斐克达脸色惨白,不发一言。德鲁埃拉立刻抱住她,在她背上轻拍着。“好孩子,不要怕……”
于是梅格蕾丝丝毫没有犹豫,向墙壁狠狠撞去。那墙许是被施了什么魔咒,她撞得满头鲜血却丝毫没有染到墙上去,正如她来去空空的一生,所有的轰轰烈烈都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一直念着她只照顾了总共不到三天的儿子,殊不知他对她只有满怀惧意,长大以后怕是连一点印象都不会有。
她生得风光,一生的荣耀在童年时期就结束了;她甚至不能死得体面——所谓自作孽不可活,大约就是这个意思吧。
“还我儿子!还我儿子!把我的儿子还给我!”
大约是醒悟到了自己的毫无希望,梅格蕾丝慢慢停下了嘶吼。“我不要去阿兹卡班,我是神圣纯血家族的女儿,理应风风光光的……”她的声音又低又哑,像个垂垂老去的老妇在濒死之际拼命挣扎。
“保护?哈哈哈哈……”梅格蕾丝仰天大笑,“你父亲送走我的儿子也是为了保护他呢!既然送去做了麻瓜,为什么还要带回来?还不是因为我儿子能给他装潢门面?!”
那天斐克达第一次感觉到,有哥哥在竟是如此安心。埃文一滴眼泪都没流,只是抱着泪流不止的妹妹,静静思考着。
他们睡在纳西莎以前的房间里,雷古勒斯的房间就在楼下。斐克达禁不住想,如果雷古勒斯也在就好了。但她不能求得太多。
“谁允许你带麻瓜的孩子回来的?”
第二天清晨,早餐桌上的人大多都是眼下乌青。斐克达顶着一对哭肿的眼睛,连睁也睁不开。
桌上放着一份预言家日报,头条赫然写着“纯血魔药大师毕生挚爱之人竟是麻瓜!”。感叹号还不够,非得粗体大写才能显现出此消息的爆炸性。下面是一张埃文和斐克达被德鲁埃拉带走的照片,是昨天在魔法部被人拍的。
梅格蕾丝笑得疯癫,披头散发地用手铐撞击着桌子。忽然她不笑了,狂叫起来:
德鲁埃拉气得脸色发青。她嫁到布莱克家族二十五年,遇到这种事他们还是把她当外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