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眼朦胧的迪芙达?克劳奇腾出一只手来摸了摸儿子的头。“巴蒂……你的妹妹是个哑炮……”
***
***
“别这么说，××。”
“这类测试是有风险的，克劳奇夫人，希望您慎重考虑一下。”
……三岁的小巴蒂?克劳奇牵着父亲的手站在诊疗室外，努力踮起脚想看看里面的妈妈和刚出生的小妹妹库尔莎在做什么。他怎么看也看不到，只能无奈地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对话。
“可是我在这里又不能做什么……”小巴蒂百无聊赖地把父亲的手臂甩来甩去，“你就让我去嘛，让我去嘛……”
为什么要道歉呢？库尔莎明明乖乖的，治疗师应该感到庆幸才对啊，为什么要道歉呢？为什么呢？
“药剂有问题吧……？”
小巴蒂吃痛地“嘶”了一声。父亲意识到自己握得太紧，连忙减小力道，低头看了一眼儿子。小巴蒂趁这个机会赶紧问道，“爸爸，我可以去和波拉里斯玩吗？”
“哑炮？那种畜牲连提都不配被提起！”
诊疗室内传来了一阵哭声。这哭声并不属于库尔莎，而是属于母亲的。过了一会儿，库尔莎也大声地哭了起来。
小巴蒂瞬间不想哭了。敬爱的奶奶的话顿时在他头顶上响了起来：
平常最爱哭闹的小妹妹今天居然没有哭，这让小巴蒂的心情好了一点儿。他数着父亲手上的纹路，哼起了小曲。
“再次谢谢你提的意见，××，这会对我们很有用的。”
老巴蒂牵着儿子破门而入，走近妻子和女儿的步子却慢了下来。他摇着头，用从来没用过的低落声音问道：
“我跟您说实话吧，克劳奇夫人，这类哑炮测试并没有经过魔法部同意，甚至连布莱克院长都不知道这件事……这要是出了事……”
“不可以，巴蒂。”老巴蒂严肃道。
老巴蒂不可置信地拿起装着测试魔药的瓶子喝了一口，立刻禁不住全喷在了衣服上。老巴蒂平日里是最爱面子的，可现在他也顾不得形象了，和妻子一起抱头痛哭。
只剩下小巴蒂懵懂地看着这一切。父亲、母亲和妹妹都在哭，这让小巴蒂也有点想哭，可他又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哭。
“不可能，克劳奇先生，这药剂除了原材料外还特地加入了有苦味的草药加重味道，别说是对婴儿，就算是对大人，都是无法承受的……”
一段回忆：
老巴蒂?克劳奇的表情十分凝重，凝重得让他的儿子都有些害怕了。老巴蒂紧张地握紧了大儿子的手，眼睛片刻不离诊疗室里的动静。
“我说不能去就是不能去！”老巴蒂严厉地说。小巴蒂吓得一激灵，瘪了瘪嘴再没敢说话。
小巴蒂?克劳奇紧紧握着魔杖，看着面前同样都紧紧握着魔杖的凤凰社成员们。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有人背叛了黑魔王。
“我知道了……谢谢你，教授。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我只是想知道我女儿是不是哑炮，你说那么多做什么？我会承担一切风险的，你只需测试便是了。”
老巴蒂却越来越紧张，他咬着嘴唇，似乎恨不得把下嘴唇咬烂。小巴蒂仰头看着父亲的表情，哼歌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没关系。”
有人背叛了黑魔王。
“好吧，克劳奇夫人。如果正常的孩子喝了测试魔药，会感觉到它的苦味，就会哭闹；哑炮则感觉不到。”
小巴蒂实在听不懂里面的对话，便不再听下去了。他仰头看向父亲。
“为一个哑炮，有什么可哭的？”
资质啊，教授您可别说笑了。现在世道艰难，我能不能活到明年都是个未知数。”
“妈妈，爸爸，你们为什么要哭啊？”
“克劳奇夫人，测试魔药还并不能确定不会对婴儿的身体造成不同层次的伤害，如果测试魔药让您的女儿失去魔法能力……”
比起只会哭闹的小妹妹，小巴蒂还是更喜欢波拉里斯。他喜欢和波拉里斯一起骑玩具扫帚。
“算了，不说这个了。对了教授，写那篇论文的学生到底是谁？现在他或者她在哪儿？”
“我已经考虑过了，给我女儿喝测试魔药吧。”
“潘朵拉?图利坎（Pandora Tuli）小姐写《世界之外的世界》的时候可不是个学生，那时她好像已经十九岁还是二十岁了？唉，果真是个糟老头子了，都记不清了。这篇论文提交后不到两天就被封进了禁书区，还差点让她被魔法部盘问了呢。至于图利坎小姐的现状……她几年前跟她以前的同学结婚了，现在在搞研究，再没写过什么东西了。我知道的就是这些。”
“我很抱歉，克劳奇夫人……”
他看着哭得小脸通红的妹妹，感觉就像心爱的玩具里面塞满了恶臭的垃圾一样。小巴蒂本来就不喜欢小妹妹来抢走父母对他的爱，现在更是厌恶这个哑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