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
万春晚上回家之后給林海打了个电话，提示说不在服务区。外面又开始下雨了，天气预报说明天还可能下雪，万春呆滞的盯着电视机。
一晚上都在报道那边的灾情，事发突然又是逢年过节，好多人都没跑出来，侥幸跑出来的跟救出来的穿的又单薄，冻的瑟瑟发抖。
也不知道林海跟吴楠现在在那边开始忙起来没有，吃没吃过饭，穿的够不够，害不害怕。
越想越烦，万春给乔柏打电话。
“怎么了？”
看是万春打来的电话，乔柏想都没想就接了，荣森机械有进出口贸易，国外可不过年，所以该加班还是得加班。
但是电话那头半天不吭气儿，他想了想，也不说话了。
万春停了半晌才张口：“心烦，他电话打不通。”
“别烦了，楠楠的也打不通，我问他们院长了，说是基站震塌了还在抢修，估计今天夜里就能修好。我刚让公司财务划了点钱，明天先弄点救援物资送过去，不够了再说，国难当头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你什么都没有就老实趴在家里，让你们家那个别Cao心就是效力了。”
乔柏没说那么多，荣森机械账目上有钱，但是不能乱动，他看新闻也看的着急上火，就让秘书把建商场的钱抽走了。
万春抱着电话，盯着自己的脚丫子。
“我看新闻说部队把路管制了，除了救援跟物资车都不让进出，要不你们送物资的时候捎带上我，我也能去救人。”
乔柏听了这话，手里的东西马上丢一边了：“姑nainai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眼睛瞎？那边死的人还少？你去了能救几个？还有，你以为你能救人是什么好事？你他妈比吴楠还天真。”
他说的句句在理，万春没在吱声，乔柏调整了语气，语重心长的教育她：“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你不知道什么叫量力而行... ...确实，大过年的连着快两天看人家家破人亡，再铁石心肠的人都会难受。
我们公司两个成天斗的白眉赤眼的经理，今天还坐在一起和和气气商量第一批物资怎么送，我都觉得稀罕，但是心里也挺欣慰。
可是万春你要明白，没有计划的救人是关心则乱，除了给别人添麻烦什么都没用，而且现在是救援的最好时机，争分夺秒才能多救出一条人命。”
“知道了。”
挂了电话，万春没轻没重的撸猫，大橘吃痛，轻轻咬了她一口。
她想做点什么。
万春常年混迹各种小区，有时候会被开锁的客人拉进一些本地群，从昨天开始每个群都在叽叽喳喳吵个不停，什么话题都有。
很多人都在关心中州的地震。
不过她要找跟自己一样想帮忙，还能组织起来的。
小学胡同那边的一个小区群里已经有人在组织了，那个人万春认识，是个开小超市的的四十多岁的男人，万春喊他张哥。
张哥本来要调点自己认识的经销商手里的食品，但是经销商们自己也开始整理仓库的现货准备往中州捐了。
这会一群人都在想办法，说了半天决定凑钱买些棉衣棉被送过去，都是普通过日子的人，没有那么多钱，一群人几百几千的转给张哥。
万春不是很喜欢这个张哥，总觉得他很油腻，但是组织捐赠很麻烦很琐碎，他自己开着超市有管理库存的经验，一群人都相信他。
东西她弄不来，但是钱她有，万春想都没想就给张哥打了个电话。
“喂？谁啊？”
“张哥是我，我是万春，南六街开锁的那个。”
张哥似乎在努力回忆：“哦哦... ...想起来了，挺瘦的那个小丫头，怎么了？”
“你明天能联系得到物资么？”
“能，都想往那边捐钱据东西，但是有的厂子效益不好你也不能强迫人家，价格会低点，今天晚上我统计一下购买多少明天去给人家谈。”
万春想了想：“那这样吧，你明天看看，剩下的钱差多少你给我打电话，我到时候转给你。”
张哥似乎没想到万春这么大方，语气里有点激动，让她明天跟着自己一起去被服厂谈。
挂了电话，万春有給林海打了个电话，还是不在服务区，她把大橘往被窝里一塞，关上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