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证明自己并不是任何一个品种的大猪蹄子,维护自己的种族尊严,张佳乐连一秒钟的愣怔都抛却了。
但不是接吻。
映枝感觉额头被很轻地触碰一下。
又烫又软。
是珍而重之惜之的落在额头的一个吻。
在古代时候贴花黄的那个位置上印了一个好轻好轻的吻啊。
“谁磨蹭了,”张佳乐动手给她戴上毛线帽,灰色的,兔毛,软得像倒在云团里那样的。“还有谁是大猪蹄子了,小妹妹你年纪轻轻怎么那么想守寡啊。”
“谁是小妹妹啦?”映枝一下子抬头,人还是挂在张佳乐身上,用力龇了牙,跟只猫崽炸毛了似了,“我劝你谨言慎行嗷!”
“我劝你顾全大局嗷——”张佳乐学着映枝那样的尾音,拖长了那个“嗷”的音,头向后移开一些,目光转向挂在身上的小姑娘身上——
“……啊?”映枝眨眼。
没反应过来,白净柔软的面容上仍旧是上一秒的茫然无辜,过道头顶灯光直直照下来,地砖反着明亮苍白的光,怀中人柔软一只,一吐一息带着温热的温度。
鲜活、动人。
张佳乐忽然一把将她抱起来!
一只手仍在腰间,纤细的一把腰被裹在臂弯里。另一只手却直接随着弯腰的动作从映枝的腿弯下横穿过去。
再一把抱起来!
“卧槽你!”
一个眨眼的功夫,映枝就发现自己的脚已经碰不到地面了。
“张佳乐你有病啊!”
她又气又急。
有病的人大大方方立即就承认了:“对啊!”
张佳乐几乎是不做任何停留,一把抄起了沈映枝,整个儿地挪腾到了自己身上来,仿佛一个强抢民女的恶霸,不由分说地就要将人抢回自己的窝里去。
“嘘——”张恶霸只要一偏头,“看看时间,再磨蹭下去我们出去就是粉丝了。枝枝,还想电竞圈来抢占一次热搜吗?”
“……”
刚要挣扎的映枝动作一顿。
“……狗男人!”
道理她都懂,但还是想骂。
这并不冲突。
而狗男人也就笑纳了这个称呼,没放心上,反而是一派心情很好的模样。连平时总喜欢甩两下的小辫子眼下正被凌乱地压住了而一点儿不在意,闷声笑着,快步朝着后门要出去。
他们要吃火锅,要压马路,要接吻,要说话,要拥抱。
要做很多很多很多的事情。
把没有见面的好几个礼拜许多天许多天的空白填补上来,要抓紧时间,心无芥蒂。
深秋的风是凉的,但沈映枝脸开始发烫。
她记得后门那里也是有保安的。
虽然很快就过去了,她也根本没抬头。
但还是觉得好羞耻嗷!!!
一切的错都是张佳乐的!!!
“我的锅。”他笑眼盈盈地说,到了安全范围内,轻手轻脚地立刻就把“劫持”的小姑娘给放了下来,终于重回脚踏实地的感觉,映枝也没来得及看清周围的模样,只觉得光线并不明亮。
她一下子没站稳,就着张佳乐的手扶了一把才堪堪稳住,觉得丢脸极了。
“你皮这一下开心死了是不是?”映枝习惯性地压低声音咬着牙问,平日里视频的时候他也总是这个声音状态。
“是,开心死了。”张佳乐抢话。
他说:“看见你就开心死了。”
张佳乐吻下来的时候,映枝伸手揽过去,很不容易地终于摸到了在视频时候只能看而触碰不到的那个小辫子。
扎手,但此刻确然在她的掌心里。
后背抵着墙面。
映枝才知道,原来这是一条城市中无人问津的小巷子。
她想抬头,半睁着眼,下巴微微仰起。
街灯忽然在这一刻一齐亮起。
原来全世界都绽放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