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笔账,来日方长
宋若雨忽然发现,自己竟再次拥有了知觉。
与此同时,自己的手掌不听指挥的挥舞了起来,毫不留情的往自己的面上招呼着。
宋若雨面颊肿得老高,欲哭无泪地想着,若是早知道,自己随便在心里的赌气的话这么灵验。
当初就说,抽死江明成那丫的了。
可惜没有如果。
待足足抽够了一百次,挥舞着往自己脸上招呼的酸痛的手臂,终于停了下来。
此时,原本周围的侍从,也为了保全皇家颜面,被不知道遣到哪里去了。
此时只剩下太后心疼地抱着她痛哭流涕,
“我儿啊,是母后对不住你,有心里有什么苦楚跟母后说,又何苦这样折磨自己。”
正愁怎么和自己母后解释的宋若雨,见状也从善如流的附和,“是儿子辜负了母后,未能达成母后的期望,儿子无能,故而惩罚自己。”
太后抹了抹眼泪,
“归根结底,是母后对不起你,你太子哥哥被jian人所害,是母后一时鬼迷心窍,本想这个误会以后再慢慢解开,没想到你父皇突然辞世,你便再也没有澄清的机会。”
宋若雨闻言叹息,安抚道:“母后何须自责,这已经是最优的选择了,当年这事要是被有心人发现了,可是关乎全族性命的。”
太后点了点头,简单的叮嘱了几句,不再多言。
寝宫里,宋若雨顶着一张猪头脸,颇有一些苦逼的冰敷着,可面上还是火辣辣的。
这个时候,一个平日里很得宠信的内侍,悄悄上前来报。
“陛下,江丞相已在御花园的湖心亭等候圣驾了。”
宋若雨闻言浑身一抖,受了惊吓一般猛的起身,面颊上的冰袋儿猛滚落到地上。
荷塘,湖心亭,江明城。
自己回到了被江明城刺死的那一天吗?
回想起当时的自己,简直是大傻子一般,让人咽不下这口气,宋若雨本想派人让他滚回他的丞相府。
可转念一想,又着实咽不下这口恶气,于是宋若雨吩咐道:“让他候着。”
奇怪,平时陛下得知江丞相来,可从来都是欣喜若狂的。
内侍心里边犯嘀咕,但还是乖乖领了命退下。
这是薄纱的床幔之后,再次传来陛下懒洋洋的声音。
“慢着。”
内侍心中一定,暗道:果然。
只听帐幔之后的九五至尊,漫不经心道:“把御花园中,湖心亭周围的熏香都撤了吧。”
听到这稀奇古怪的命令,内侍再次愣了,好在多年的经验让他很快的缓过神,冷静的应声,躬身退了下去。
而宋若雨则呲牙咧嘴的捡起了冰袋,再次小心的敷到了自己的面上,心情颇好的闭上了眼睛。
虽然初夏,可蚊虫却并不少,尤其是在种满荷花,满池淤泥的湖心亭。
没了驱蚊的香,水边蚊虫凶猛,倒是能好好招待江明城一番。
至于剩下的帐,宋若雨琢磨着,到时候一点一点慢慢算,来日方长。
*
第二天,宋若雨装作若无其事的问了贴身服侍的宫人,昨晚湖心亭的情况。
宫人诺诺道,江丞相在湖心亭等了两个时辰后,使人请示了太后,以国家社稷不可耽误,自己还有公务要处理为理由要求离宫,明面上的大道理说的一套一套的,最后太后亲自派人把江丞相送出了宫。
宋若雨心中“啧”了一声,从前带着滤镜,只觉得对方这是运筹帷幄,足智多谋,而如今脑子清醒了,心中直骂对方老jian巨猾,她原本还想让对方等上一晚上,好好享受一下花斑蚊子的爱抚呢。
不过左右是朝廷的一品大员,能力卓越,又怎会被这一点小技俩所戏耍。
想必经过这次,江明城对自己的观感,恐怕更加恶劣了。
而自己也应该想点法子,避免这种被从皇位上拱下来,凄惨死去这种悲催结局。
朝堂之上,江明城可谓是一家独大,势力根深蒂固,朝中有一大半官员都属于他的派系,或与他有利益纠葛,是名副其实的权臣。
权臣掌权,这皇权便要式微,自古以来,帝王之术便讲究制衡,集权,将权力牢牢的把握在自己手中。
若是想要对抗江明城,便要找一个权势与他不相上下的,给予帝宠,从而达到压制相权,强化皇权的目的。
对于制衡江明城的人选,宋若雨心中倒有一个选择。
只是这人……
想到此人,宋若雨微不可察的皱起了眉头,最终轻叹。
唉,今日朝堂上且看看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