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情绪失控了一般。
这里明显只有她一个主心骨。
周红眼里闪过一丝痛苦,她突然反手抓住遗光的手
帮我照顾好她们!
她无人可求,又必须要去!
好!
遗光点了点头,看着她如一只箭冲向了大门,墙头,有硝烟升了起来。
不能再看,她转身奔进房间。
周夫人正前倾着身体,拼命想要爬到婆子的背上。
可或许是太慌了,婆子也被这枪声吓软了手脚,试了几次,竟然都没有成功。
寒天腊月,两个人都急出了一头汗来。
你是个死人啊!不会扶把手吗?
于凤娘扯着媳妇的裙摆破口大骂。
李应林脸上青白交加,她粗喘了好几口气,可眼睛还是控制不住的瞥向了一旁抱着儿子的年轻媳妇。
她的成希,已经快一个月没有见到了!
她内心有一种疯狂的冲动,但是无处不在的枪声却让艰难的提醒着她的理智。
手臂上又传来了熟悉的刺痛,于凤娘改打为掐。
她回过神来,看着这竭斯底里的老妇,克制住因为内心拉扯而手脚酸软的身体。蹲下身,伸出了手。
走!此时遗光已跑了过来。
三个女人拉拔拖拽,总算将于凤娘抗上了婆子的背。
人没站稳,便听见远处鬼哭狼嚎的哭声。好像一群人如牲畜般被驱赶而发出的悲鸣。
所有人瞬间失却了血色
那是大门的方向。
快.... 快...
还是遗光最先反应过来,她扶着于凤娘的腰,指挥着慌了神的女人们赶紧朝外面跑。
甬道过去,是大厨房,曾经热闹,仆人川流的地方,空荡荡的。
碗筷碎在地上,浊青的瓷片无人打扫,被慌乱的脚步踩过去。
回廊,天井,厢房,柴房
斑驳参错的青石板,沁黄严合的砖瓦,
这些熟悉的一切变得陌生,被她们抛在身后。
阖静的空间,带来的不是心安,
恐惧像缀在身后的幽灵,随着愈发急促的脚步,无法摆脱。
重压之下,人的体力透支的厉害
更何况,是这一群养尊处优的小脚贵妇。
身边的呼吸声愈发粗重,
到最后,好像每一步都踩着心肺往前挪。
已经到了无法忽视的程度。
突然,一只汗津津的手突然抓住了遗光。
她下意识一抖,回过头,才发现是李应林。
后者咬着唇角,一只手死死攥着宽大的裙摆,面色惨白,整个人好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遗光下意识反手将她扶住,那身体一软,直直的坠过来,差点掀翻两人。
李应林仿佛无觉,她张着口,喘着粗气,眼神直直落到被下人抱在怀里熟睡的儿子脸上,满是渴望与哀求。
那样固执,好像那白胖的脸蛋是吊着痨病鬼最后一口气的老山参。
遗光明白,她的忍耐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
她回握住那双冰冷的手,想像红姐那样,给她鼓励和力量,伸着脖子前张的于凤娘却敏感到进程的微弱缓慢,看到了媳妇变小的步伐,恼怒的伸手去掐。
你要害死我们啊!
李应林捂着手臂,像一只站不稳的小脚鹌鹑微弱的躲避着婆婆的刑罚。婆子为了保持平衡,不得不停下来,其他人见状,也都贴着墙根站着了。
一团糟!
都什么时候了!
咱们得赶紧到地道去,日本人就要来了。
遗光的恐吓令于凤娘瞬间放下了施暴的手,她转而用力拍打着仆人的背,着急的驱使她赶紧跑。
遗光回握住那只冰凉的手,眼睛一定,落在她裙摆下鲜红的痕迹。
那只畸形的小脚很快的被主人有意的藏在了层层叠叠的裙裾之下。
李应林抿着嘴巴,抬着鼻子,倔强又高傲的回视遗光的视线。
后者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条雪白的手帕,蹲了下去。
血的痕迹会引来日本人,地道的方向不能暴露。只能让你忍下了,到了地方,再给你把扎进脚里的瓷片取出来。
遗光快速的解释完,没管她变得诧异的神情,便紧紧拉着她的手去追赶队伍了。
李应林的眼睛落在那只纤细手腕上,忍耐了许久的眼泪,终于突破了死咬着的牙关禁锢,落了下来。
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错觉,风里好像还飘着灰尘,正午的天光仿佛都被这不知何处飘来的尘埃渲染的昏暗。
遗光迫不得空出只手捂住口鼻,她的目光扫过面露疲态却如惊弓之鸟,不停张望四周的众人,愈发变得焦急起来。
日本人
这些短短几日制造了太多罄竹难书罪恶的侵略者,已经将恐惧深深的植入了百姓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