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红色的软轿晃晃悠悠,时不时还颠簸两下,隐约能投过被风吹起的帘子看到一排红色的宫墙,软轿中坐了一肤色白皙,身材纤细的唇红齿白少年郎,少年郎神色恍惚,又带些紧张,好看的细眉微微蹙起,贝齿紧咬下唇,袖口被揉捏的有些发皱。
这少年名为裴佑安,幼时生过一场大病,不记得任何和自己身世相关的事,流浪道一座偏远小县城,被县上一教书先生捡到,当做亲生儿子看待,非大富大贵之家却也阖家美满,然突遭横祸,父兄路遇山贼丢了姓名,年仅十岁的裴佑安又被前来争夺家产的叔伯卖入员外府里为奴婢。幸也不幸,仅为奴几天又被来访的巡抚给看中,讨要回去调教了多年,如今终觉满意,便送入皇城进献天子。
裴佑安被颠簸得有些头晕,过去的十七年在脑海中迅速的回溯,好似昨天还在偏远的小县城里挣扎求生,今日就入了宫城被送给当朝陛下,仿佛黄粱一梦。离京城越近,就越能听到有关陛下的传闻,有人说陛下身高八尺有余,貌比潘安,也有人说陛下征战四方,残暴嗜杀,当然这些都和裴佑安没什么关系,裴佑安还听闻,陛下男女不忌,性癖怪异,好凌辱折磨,每天晚上都有横着出寝宫的美人公子。
裴佑安也是个心大的,反正父兄已经好好安葬,这世上也了无牵挂,巡抚帮自己惩治叔伯,也算是有恩,秉持来都来了的念头,既来之则安之,不惹事能好好活着就行,若有一死也尽力不牵扯他人,唯一担心的就是陛下的性癖是不是真如传闻那么可怕。
裴佑安还在胡思乱想着,轿子咚的一声落地,响起一道低沉的中年女声,"还请公子出轿。"这大概就是接引的嬷嬷了,裴佑安按照府中的教导,缓缓掀开轿帘,姿态从容的出轿,身量气质一点也不输名门公子。
裴佑安被阳光刺的微微眯起眼睛,适应之后打量了四周发现这已经站了十多个美人了,都在等待陛下召见,有男有女,有妖艳妩媚似ji馆头牌的,也有淡雅文静似大家闺秀的,各类美人争奇斗艳,裴佑安一时间都有些看呆了,可还没发完呆,又来一管事嬷嬷,拿出一份名单点了几人跟着一起去了,裴佑安还没反应过来,下一个管事嬷嬷又来了,效率奇快,这次的名单最后一位正好是自己,裴佑安没空多想也就跟着走了。
走了大概一柱香的功夫到了一个屋室门口,嬷嬷推开房门对裴佑安说:“还请公子进这间。
入了房门,里头只有一不太恭敬的老太监,“公子请宽衣,咱家需要例行检视。”说着就招呼俩小太监来扒裴佑安的衣服,裴佑安也就任凭摆弄,还是那句话,来都来了,这么些年的灌输,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宿命,也没什么难堪的感觉。老太监指挥这俩小太监把裴佑安翻来覆去的摆弄,先是检查了全身是否带有伤痕,有无暗病,又把他按住灌了三回肠,最后还把手指伸进屁眼里来回摸索按压了一番。裴佑安被弄得粗喘不止,还没缓过劲来,又被小太监们服侍着换上了一身薄如蝉翼的纱衣,就是很好脱一撕就开的那种。刚刚换上嬷嬷就来敲门了,裴佑安就这样晕晕乎乎的又被领走,迷迷糊糊就上了金碧辉煌的大殿,和众人一起乖乖跪下。
封如澧一大早就坐在这里,已经看了好几轮美人了,没一个中意的,他喜欢美人没错,但是要求甚多,肤白貌美是肯定的,但是太高的不要,太矮的也不要,太sao气的不要,太青涩的也不行,总而言之就俩字,眼缘,那下面的就只能尽可能的送上更多的美人以供挑选了。
封如澧的耐心逐渐耗尽,挥挥手直接让前两排的美人下去,懒洋洋道:"剩下的都抬起头来。"
裴佑安不敢直视天子,也不敢表现的太过与众不同,就规规矩矩的抬头,垂下眼帘。
封如澧却一眼就在众人中认出了裴佑安,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阵,确定无误,随即面色带上玩味的笑,拿起一粒金瓜子就朝裴佑安扔过去,准准的扔到了裴佑安的怀里,“你,抬头看孤。”
裴佑安被这一下吓得瑟瑟发抖,强忍着害怕抬起头,却怔住了,面前的人俊美绝lun,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乌黑茂密的头发被金冠高高挽起,双眼深邃却有威严,裴佑安莫名其妙的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便看愣了。
封如澧看着他这么大胆也不生气,薄唇轻启,"相貌不俗,胆子也不小,来人,打两下给孤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