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絲琪順從的走到溫德爾的床邊握住他的手,乖巧懂事的說著:「國王陛下言重了,您只是生了一場病,病好便恢復如初了,怎麼會是什麼病老頭呢!」
「好孩子,真是討人喜歡的好女孩。」溫德爾拍了拍菲絲琪的手,臉上滿是欣慰的笑容。
溫德爾的眼眸裝載著懷念又無力的碎光,他開始道出不曾說給別人聽的心裡話:「我這一生,總是在愧對他人,我愧對血濃於水的胞弟,虧欠我最愛的女人洛薇,甚至對自己的骨rou都有愧。」
「為了對得起父母的期望,我和心思敏感的艾德克兄弟離心,後來又因種種原因令他對我懷有恨意。娜麗是我的青梅,我從小把她當作是妹妹,可她的身體暗藏隱患活不過三十,為了完成她的願望我和她結了婚,直到她生下安娜不久後離世。」
「再然後我遇見了一生的摯愛洛薇,可最終我還是辜負了她的真情,讓她懷有遺憾的走。我沒有照顧好安娜和安洛,我在我的一雙兒女心中留下深刻的傷痕,使他們痛苦多年。」溫德爾眼中閃爍著淚光,嗓音嘶啞又顫抖,「我對得起父母,對得起娜麗,可活到這個歲數的我卻愧於更多的人,我不是好兄長、不是好丈夫、更不是一個好父親。」
安洛低垂著頭,雙手微微顫抖。
「或許事情還沒糟糕到無法挽回的程度,假如您想彌補、想補償您在乎的人,那事情絕對還有轉圜的餘地。」菲絲琪輕聲安慰,她偏頭向著安洛問:「吶,你覺得我說得對嗎?」
溫德爾的目光迸發出一道光亮,他不自覺地隨著菲絲琪的視線看了過去,正巧和抬起頭的安洛對上了眼。
安洛抿著唇,眼神飄移至別處嗯了一聲。看見這對父子充滿奇怪和彆扭的相處模式,菲絲琪控制不住的笑出聲來,她朝著安洛舉起手溫柔地說:「安洛你願意,試著原諒爸爸嗎?」
安洛眸光明滅,令溫德爾心頭慌亂,他連忙攔下菲絲琪握住她的手感謝她的好意,拒絕了她的牽線搭橋,「好孩子謝謝妳,但請妳原諒我不能接受妳的這份好意。」
「為...」什麼?
「您這是不把她當自家人嗎?」
菲絲琪剛轉回頭吐出一個字而已,便聽見安洛口氣不善的說了一句似是頂撞的話!
安洛緩慢地走了過來,他邊走邊說的補充道:「您若真的有心,為何要急著拒絕。是看不起她在我心中的份量,還是您根本只是隨口說說而已?」
「安洛!」菲絲琪有些急了,這是要吵架的節奏嗎?不要啊,國王這麼虛弱被氣著了怎麼辦!
「那洛兒可還把我當家人?」溫德爾片刻怔住,旋即一笑語氣溫和的丟出這句話,相比菲絲琪的緊張他此時顯得異常的淡定,彷彿剛才的慌亂消失無蹤了。
安洛雙手擺在胸前交叉,一邊的眉毛神采飛揚的翹了起來,「您是綠央國國王,我是綠央國唯一的王子,我們之間雖然從沒那麼親,但這還需要問嗎!」
聞言,溫德爾的笑容越發溫柔謙和,而安洛笑得越發肆意張揚,一股怪異卻又和諧的氛圍在這對父子間緩緩形成。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菲絲琪愣愣地眨著眼睛,她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麼,為何一個眨眼的瞬間他們竟然...和好了?
看著菲絲琪發呆的模樣,安洛上前握住她的手,眼中帶著促狹的笑意低聲在她耳邊說:「我把他當家人,同時他也會把妳當家人,他不會再拒絕妳的好意,而我會默認下來,所以妳剛才的提議我們兩個都承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