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一夜,后宫应该是最安稳的。太华门与后廷之间还隔着一整个前朝,暴民决计攻不进来。
此时空气中却同样也飘荡着一股焚烧过后的味道,石板路上shi漉漉的,柳沉舟甚至还看到了血迹。
他回宫的消息早已传了过去,远远地只见一个人影小跑过来,男人下了马,不由蹙起眉:徐恩?
徐恩一见他,大气也不敢出:师,师父再一看柳沉舟的模样,您受伤了?
娘娘呢?柳沉舟径直打断他,徐恩本应该在南园才对,眼下却在宫中,难道
果不其然,徐恩说出的答案是他最不想听到的那个:娘娘这会儿在珠镜殿,万岁爷顿了顿,徐恩讨好地笑道,昨晚有反王的人混进来,差点闹出大乱子,还好咱们娘娘是巾帼不让须眉,教人守好门户,几十个粗使嬷嬷抡起棍子,把那几个小贼打得是抱头鼠窜,娘娘还亲自
亲自什么?
不知为何,徐恩发现柳沉舟的声音Yin测测的,他打了个哆嗦,这才意识到自己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还好珠镜殿就在眼前,他赶紧小跑几步打起帘子:娘娘,柳公公来了。
瑶姬坐在书案后,正对着那一堆密档发呆。听到徐恩的话,手一抖,竟打翻了一旁的茶盏。
早已冷掉的茶水倾倒而出,瞬间打shi了大半张纸,陈旧的墨色字迹氤氲模糊,正是凌迟处死四字。
她的胸口泛起难以言喻的心悸来,隐秘的过去、残酷的真相,哪怕只是猜测,哪怕那可能只有万分之一,也教人寒彻入骨。
不想让柳沉舟看到桌上的密档,她忙收拾好情绪起身迎了出去。刚一踏出内室,她的脚步便顿住了。
一整夜的厮杀让男人身上还残留着似有若无的血腥味,他甚至来不及去换身衣裳,大步走过来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强忍着勃发的怒意寒声道:乌平拦不住你,看来徐恩也拦不住你,我将你送出宫,不是让你再回来的!
想到她昨晚竟偷偷回了宫,柳沉舟便一阵后怕,虽说叛党掀不起什么水花,可要是万一
这般想着,他便愈发恼火:一而再再而三地身处险地,你不将自己的安危放在眼里,我
只是话未说完,他却顿住了。硬生生地把马上就要脱口而出的话给咽了回去,出乎意料,以往总是跟他争锋相对的少女不仅没有反驳,见他语塞,反而笑了笑:
说啊,柳公公怎么不继续说了?我听着呢。
没什么好说的。松开她的手腕,男人淡淡道。
他的脸上又恢复成了那副不露破绽的神情,毫不动摇的冰冷与淡漠,看在瑶姬眼中,却教她忍不住鼻头一酸,眼中涌出了泪花。
你不说,那我说。
我为什么要回宫,明知道会有变乱还不听劝,你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吗?我舒舒服服地待在南园,有人伺候着,还有缇骑暗中保护,非要回来担惊受怕,你以为我是吃饱了撑的吗?
柳沉舟,我不信你是个傻子。
泪水一滴一滴的涌出来,很快就打shi了她的眼睫,奇异的是,少女的声音平静至极。并没有怨怼,也不是在指责,她甚至不想将自己的委屈表露出来,哪怕曾经腹诽过要在他面前哭给他看,但到了这一刻,骨子里的倔强和骄傲依旧让她像个女战士一样,只想强作无事。
只是越忍,那泪水便流得越急。男人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想要拥抱她,却又顿住。
眸光无可避免地黯淡了下去,她试图笑一笑,勾起的唇角却化作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弧度。
轻轻地,她感觉自己的肩膀被触了触。
柳沉舟抬起那只没有血迹的手,小心翼翼地搂住了她。他的动作有些无措,像是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能下意识拍了拍她的背,如同哄着一只受伤的小动物般哑声呢喃:别,别哭。
(P O P O 原创市集独家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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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公公心如刀绞,柳公公手足无措,柳公公焦头烂额,柳公公活该略略略【幸灾乐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