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的深处是一片空无。
「吻我。」我主动拉近毒液和我的距离。
他郑重地眯起眼睛,似是在深思熟虑什么。
「毒液。让我知道…我是真切地存在着的,好吗?」
欲望翘首,带着不可思议的期盼,将我与毒液之间的空气点燃。
他把我推倒在床上,然后一件件褪下我的衣衫。
我的炽热昂扬起来,湿润的顶端叫喧着,亟待释放的出口。
他眯起眼睛,深邃的目光与宛如亚利桑那地狱的黑暗无声对峙。
他给予我关怀备至的慰藉,与我从渊壑跨过浅濑,从深海飞入云端。
他进入得是那样深,那样深。深到孤独扼杀所有原初的记忆,在快感渗入灵魂、闪烁着光芒的那一瞬间,弥漫出一些春暖花开的错觉。
10埃迪视角
毒液说我每天都在失忆,每次都只忘记他。
我无奈地说那又有什么办法,我生了病,你来帮我治呀。
他勾了勾唇角,调笑着说我不是一直再帮你吗?
那天毒液从受伤的战地记者那里借来了照相机,说,「我给你拍张照吧?」
我想不到什么拒绝的理由,耸了耸肩说,「好。」
我站在窗前,摆了一个侧身的动作,目光凝视着扣动扳机的他。
快门按下的瞬间,时间定格在永恒的那一刹那。
那时候我多想时间就此驻足,如果…那时候我能预知未来,是不是就能留住他。
11埃迪视角
微风涌入百叶窗的罅隙,坦坦荡荡地吹散木梁上的湮尘。
金色的颗粒如瀑布般散开,无声地飘落到矢车菊上,好像一个不可名状的吻。
夜晚抖落黄昏温婉的霞光,迫不及待地跳上时间威严的宝座。
枪炮声,哭喊声,弥漫在漫无边际的黑夜里,彼时,盟军已经兵临城下。
废墟之上,炮火的轰击让这座城市面目全非。很不幸,我的房间被击中了。
炽烈的大火蔓延到房间的每一处角落,窗帘熊熊地燃烧着,封死了逃生的出口。
推开房门,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硝烟。
看着黑烟滚滚的长廊,我一下子退怯了。
毒液牵着我的手,引领着我奔跑在医院的长廊中。
突然,我想起自己落下了一样重要的东西。
「日记本落在房间里了…怎么办?」我心急火燎地说。
「等我…我帮你回去拿。」
未等我回应毒液,那个黑色的家伙已经冲回熊熊的火海,瞬间没了踪影。
我突然想起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毒液告诉我他怕火,害怕4000-6000分贝的声音。
可是我呢?
我居然让他铤而走险,我怎么可以怎么自私。
隐隐约约,我开始忐忑起来。
当我几乎快要绝望的时候,我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从炽热的光火中走了出来。
我接过毒液递来的日记本,下一秒发现毒液的拟态正在融化。
「你怎么了?」我的目光有些担忧。他是不是受伤了?
「别怕,有我在呢。」毒液歪着头笑了笑。
接踵而至是木梁倾塌的声音。
燃烧的木梁从摇摇欲坠的天花板落下,毒液竟在那时为我生出一片黑色的屏障,像保护伞一样把我笼罩了起来。
「别这样…你会受伤的。」
我看着那团黑色的拟态融化,蒸发,然后变成轻烟一缕缕消散。
顿时潸然泪下。
「毒液,别这样…求你。」
「你别哭呀。」毒液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你哭起来的样子一点都不好看。」
明明才认识了他不到一天。为什么会感到莫名的悲伤呢?
我觉得好难过,却找不到宣泄的出口。「不过是一本日记而已,它不值得你这么做。」
「因为你,所以值得。」毒液的声音渐渐虚弱,我看到他的身体越来越轻,轻得近乎透明。「日记本对你意义非凡。我知道你都不能失去它,抛弃它…正如我不能失去你一样。」
泪的闸门一旦崩开,理智像海浪一般覆水难收。
「对不起,战争结束的时候不能陪你去旅行了。告别之际,让我再亲你一下,好吗?」
他轻轻凑近我,有些调皮地用唇象征性地蹭了一下我的脸颊。
渴望去想起什么,却发现记忆的深处是一片萧疏。
想要去拥抱什么,却发现手指碰触的是一片虚无。
「Eddie,我真的…真的最喜欢你了。」
12埃迪日记视角
你叫Eddie。你是一个德国飞行员。
如果你看到这页日记,说明你已经第68次失忆了。
你身边曾经有个黑色的家伙,他叫毒液,那个男人来自彗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