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院子有四五间屋子,都是空的。来参加名剑大会的少说有三四百人,秋声谷再大,也不可能给每个人安排这样的住处,管重烟果真是贵客。
多谢大小姐。
曹娴娴却没有走的意思,谢云衣只好站在门口看着她。月色下,她两弯细眉微蹙,手里绞着帕子,似在犹豫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她开口轻声道:小七,我能向你打听一件事么?
谢云衣道:大小姐但说无妨。
曹娴娴道:你师父他可有心上人?
谢云衣摇了摇头,曹娴娴面色一喜,似又不太相信,咬了咬嘴唇,道:那你可知是谁取了他的元阳?
这真是问对人了,普天之下再没有第二个人知道答案,连管重烟自己都不知道。
谢云衣暗自得意,面上装糊涂,睁大眼睛道:有这等事?我不知道。
原来曹娴娴心仪管重烟日久,无奈对方如高岭之花,难以攀折。纵然身为秋声谷大小姐,美貌与财富并重,她也只能望洋兴叹。
一百多年前,管重烟渡劫成功,她前往茅山道贺,却听说这朵高岭之花已遭他人荼毒,并非童子之身了。
曹娴娴素来骄纵,自己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此事杀得她措手不及,妒恨非常,千方百计打听都不知这该死的折花之人是谁。
每每想起,她便如鲠在喉,如刺在心,看着一脸茫然的谢云衣,哪想到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道:罢了,你也没跟他多久,我不该问你的。
谢云衣极力忍笑,望着她转身离去,便跑进房里,笑得满床打滚。
过了一会儿,管重烟来了,她正坐在椅上吃茶,看见这蒙在鼓里的小道士,一下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被茶水呛得直咳嗽。
管重烟将手里的食盒放在桌上,伸手替她拍了拍背,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谢云衣闻着一阵rou香从食盒里飘出来,愣了愣,像是烤羊rou,不可思议道:这是给奴的?
管重烟没说话,这屋里又不见第二个吃荤的。
谢云衣打开食盒,果真是一盘香喷喷,热腾腾,肥瘦相间,色泽油亮的烤羊rou。
相较于情感丰富而细腻的人,妖是更直接的生物。他们不太能体会风花雪月的浪漫,于谢云衣而言,这一盘羊rou的暖意远大于一捧鲜花,一首情诗。
管重烟也不是很懂她,他只记得这个骗过他的妖女从小便无rou不欢。
谢云衣吃着rou,感动之中生出一股愧疚,她似乎不应该欺骗一个关心她的人。
可在这场比试中,他们差距太大,不行此下策她又如何能赢他?
赢不了他,便要辜负另一个关心她的人。
两相权衡,自然还是姐姐的分量重,戏还是要演下去,谢云衣却想对他好一些。
管重烟低头看着书,腿上一沉,她坐了上来,两条细细的胳膊环住他的脖颈,油腻腻的小嘴凑过来要亲他。
管重烟迟疑着要不要先替她把嘴擦了,已经尝到了膻腥味。
她的舌头探过来,舔舐着他的口腔,一下一下吮吸着他的唇瓣。气息交融,便难分舍。管重烟抬起眼帘看她,她还戴着掩灵簪,清秀的眉目间蕴着几分前所未有的温情。
他愣了愣,只是因为一盘羊rou么?
唇舌纠缠,情chao涌动,谢云衣双腿夹着他的腰,下身贴着他蹭来蹭去。
管重烟抱着她,心情复杂,他没想到看起来没心没肺的谢云衣其实这样容易被打动。就像师兄养的金睛兽,只要予它食物,它便摇头摆尾献殷勤。
对了,她也是兽,还是满身鳞甲,尖牙利爪,比金睛兽凶猛得多的巨兽。
然而巨兽此时在他怀中温顺如小猫,叫人不由生出一股怜爱,被她撩拨起的欲望更加强烈。